“环保之家”的可可西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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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mwalter 2006-02-06 14:54

来源：《人生与伴侣》 作者：轩窗北望   
  电影《可可西里》的热播，使那片荒凉而神奇的土地和日泰藏族巡山队给我们留下了血色的记忆。而随着巡山队原型人物浮出水面，一位藏族妈妈也震撼着人们的心灵。她的名字叫白玛，已经牺牲的第一任“野牦牛队”队长索南达杰是她的兄长，已经牺牲的第二任“野牦牛队”队长扎巴多杰是她的丈夫———
　　哥哥索南达杰：可可西里风中的雕像
　　白玛，1957年出生于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治多县，哥哥索南达杰比她早出生两年，兄妹两人非常要好。
　　1991年，索南达杰任治多县县委副书记。可可西里无人区归治多县管辖，平均海拔在5000米以上，自然条件恶劣，被称为“生命的禁区”、“世界的第三极”。因此地有丰富的矿产，淘金挖矿者众多。1992年，为了整治日益猖獗的非法采矿行为，治多县成立了西部工作委员会，由索南达杰任负责人，这就是后来声名远播的“西部野牦牛队”。从此，索南达杰更加频繁地进出可可西里无人区，他发现了比采矿更为严重的问题是盗猎，藏羚羊被大批屠杀。藏羚羊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已经被列入世界濒危保护动物名单，为此，索南达杰把工作重点转移到了保护藏羚羊上。
　　西工委成立了，但白玛却哭了，因为她知道，与盗猎者的斗争是用枪来说话的。哥哥的枪法很准，但刀枪无眼，一旦……她不敢想下去。白玛默默地为哥哥祈祷，她还加入了三江源环境保护协会。尽管她不能像哥哥一样与盗猎份子殊死搏斗，但只要和环保有关，她便能感到自己和哥哥联系在了一起。
　　1994年1月21日是白玛终生难忘的日子，治多县政府收到一封发自格尔木的电报，大意是索南达杰书记未到格尔木，可能失踪。
　　等待，夜以继日。白玛最不愿听到的可怕消息终于传来：哥哥已在与罪犯的搏斗中殉职。时间是1月18日，死时仍保持着跪射的姿势，像一尊冰雕永远留在了他深爱的可可西里。
　　索南达杰领导的西部工作委员会两年中侦破8起盗猎案，收缴藏羚羊皮2000多张。国家环保局授予索南达杰“环保卫士”的称号。白玛抱着大红的证书，久久地站在索南达杰的遗像前，不肯离开。
　　丈夫扎巴多杰：奔走四方的环保勇士
　　哥哥牺牲后，丈夫扎巴多杰成了白玛生命中惟一可以依靠的人。然而让白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1994年5月，索南达杰牺牲后的第3个月，扎巴多杰向玉树州人大提交了请求书，要求辞去人大法制工作委员会副主任的职务，他要继承索南达杰烈士的遗志，保护可可西里，保护那些精灵一样的藏羚羊……
　　1994年5月，扎巴多杰成为“西部工作委员会”第二任书记。可以想像，把自己的丈夫送到哥哥牺牲的地方，白玛做出了怎样的抉择：可以想像，把最亲的人送到洒
　　满亲人鲜血的地方，白玛经历了多少不眠之夜。谁不想夫妻团聚，谁不想平安幸福？但白玛不能，她与别人不一样。
　　1998年，“西部野牦牛队”陷入困境，队员们整整10个月没有领到一分钱的补助，这是他们惟一的生活来源。更重要的是，没有资金，就不能进山巡逻，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盗猎分子自由出入。9月，扎巴多杰和北京的“自然之友”协会取得联系，于是他带着希望前往北京求助。
　　扎巴多杰于11月7日返回玉树，他高兴地对白玛说：“北京方面要帮助我们了。”然而，第二天晚上就出事了。当晚白玛服侍扎巴多杰睡下后，就出去照看小儿子顿多上厕所。这时候卧室里传来一声刺耳的枪响，白玛疯了似的跑回屋内，扎巴多杰已倒在了盗猎分子的枪口下……
　　经过玉树州人民医院7个小时的抢救，46岁的扎巴多杰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截至扎巴多杰牺牲时，“西部野牦牛队”共侦破盗猎案62起，抓获盗猎分子240人，缴获各类枪支56支，子弹万余发，缴获各类车辆57辆，搜出藏羚羊皮3180张。扎巴多杰葬礼那天，白玛感到万箭穿心的刺痛。但她没有眼泪，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常人所未经历的磨难……
　　藏族一家人：
　　青藏高原不倒的环保旗帜
　　然而，死亡和鲜血并未吓倒这个坚强的藏族家庭。在索南达杰和扎巴多杰的影响下，白玛在丈夫墓碑前听到大儿子扎西才仁说出了5个字：爸爸，我来了！一声“爸爸，我来了”，叫出白玛多年未流的泪水。她抹着眼泪，抚摩着儿子的头说：“儿子，好样的！”这时的扎西才仁在青海省财经学校读一年级，扎巴多杰牺牲后，梁银权成为西工委第三任书记，“野牦牛队”在媒体的帮助下，继续坚持和盗猎分子作斗争。从扎巴多杰牺牲到2000年，扎西才仁利用暑假4次跟随“野牦牛队”进入可可西里进行反盗猎斗争。
　　2000年12月14日，是一个让“野牦牛队”欢欣雀跃的日子。那天，“野牦牛队”荣获了中国环保奖金最高的“福特汽车环保长城奖”。然而，4天之后，中共玉树州州委发文决定撤销西工委。但环保的旗帜不会倒下，藏羚羊，可可西里，依然凝聚着人们关注的目光。早在1997年，一个叫杨欣的人就在可可西里组建了新的环保组织“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这是长江源头的第一个生态环境保护站，它建在海拔4500米的可可西里腹地，环保卫士索南达杰的墓碑前。
　　“野牦牛队”解散后一年，扎西才仁毕业，白玛把他送到了“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她希望儿子在这里继续他爸爸和舅舅的事业。如今扎西才仁已在“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工作了4个年头，弟弟秋培扎西正在青海民族学院读法律系，每当寒暑假的时候，秋培扎西也会被母亲撵到保护站去巡逻。
　　白玛始终记得丈夫的铮铮誓言：“我就不信中国没人搞环保，别人不做，我来做！”而今这誓言又成为白玛母子的座右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