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冰兄人文专项基金、中山大学公民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 “底层中国”暑期调研活动 课 题 名 称 广州市流浪汉的生活状态与社会人员对其的偏见——以越秀区烈士陵园及广州火车站附近区域为样本 课题组名称 :流浪汉调研组 2011年 10 月 一、个案分析 1、王大哥 l 基本资料 | | | | | | | | | 有一儿一女,约二十七八岁,在沈阳工作,老伴跟随儿子生活 | | | | | | 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出来打拼,走南闯北,先后在河北唐山、北京、上海、南京、四川等地方工作过,由于学历不高,所找工作皆为体力活儿,生活经济状况一直不好,2003年在深圳工作时,因为拿不到工钱,最终走上了流浪之路,后来,来到广州,一直生活至今。 | | 不想再工作了,很享受现在的生活,自由自在,每天绕着火车站附近拾荒,十块钱就可以维持一天的生活,包括三块的盒饭两顿,加三块的烟。 由于跟火车站的小摊贩们关系较好,卖别人五块的盒饭只卖三块给我,假如,偶尔有闲钱了还能买六毛钱的包子,有菜有肉有叉烧,非常美味可口。 | | 老伴现在跟儿子一起生活,儿子事业有成,生活富裕,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专门教学员做蛋糕,学员遍布全国各地,我总是以儿子为豪。今年春节,我跟儿子见过一面,但是之后就失去了联系。 老伴离异后,找过对象,而我没有,一直单身一人。想过找对象,但是因为一直工作不好,挣不到钱,没娶上媳妇儿。 之前一直不太想回家,家里穷,房子卖了,地也卖了,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大,我决定还是明年春节后回家去。 | | 救助站的人不一定节假日才来拉人的,平时也拉,直接就上街抓,我曾三次被救助管理站的工作人员拉走,救助站能提供三顿饭菜,可以睡觉,但最多十天就放人。看病也不用钱,还有护士服务。但是,因为身份证丢了,一直没法买票回家。 | | 我是一个做事非常有原则的人,“朋友之间,男女之间,是不能撒谎的”,这是我做人的信条。 我的人缘较好。火车站大部分流浪汉都会偷抢嫖赌,我从不沾染那些。 当被问到怎么看待周围人对其选择流浪的生活方式的看法时,大哥笑了笑,说“走过就算,不在意,习惯就算了”,大哥也略带苦涩地补充道:“现在天天饿,吃不饱,睡不好。” 身边每天走过数以万计的人群,面对他们异样的眼光,感觉他们走过就算,不在意,习惯就算了。 |
l 调研者的调查感受与反思 初次与王大哥接触,就感觉到大哥是一个特别友善的人,夏日的火车站烈日当空,他跟他的流浪朋友安详地端坐在广场的一角,相互之间无较多的交谈,也全然不顾头顶猛烈的阳光,就这样,抽着烟,安静地坐着,或许在思考着,或许只是在歇着。我们的出现也似乎并没有打破两人之间的宁静,他的朋友依然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们全程交谈了接近两个小时,他的朋友也并没有参与,依然是一个人,安静地坐着,或许,流浪汉们已经习惯了,不想别人打扰自己的生活,不愿意别人走进自己的生活,就像我们多次被其他流浪汉拒绝采访一样,也像,王大哥说的那样,面对路人异样的眼光,他已经习惯了,无所谓了,不在意了,他们走过就算了,似乎外面的世界都与自己无关了。 王大哥提及自己儿子的成就时,总是满脸的自豪,但面对家人,我们过多的提问却没有得到更多的回答,我们对大哥为什么不投靠儿女的疑惑一直没有得到解决,王大哥说到家人时,总是浅浅带过,特别是讲到离婚与老伴时,烟抽得特别凶,每个流浪汉背后都有心酸与幸福的故事,美丽与哀愁,人生的冷暖都烙刻在他们的心中,而我们所能做的绝不是挖他们的伤疤,而是一起去聆听与分享独属于他们的人生故事。 王大哥是一个对待人生特别豁然的人,讲述火车站一个又一个或有趣或凄惨或离奇的故事时,以及三次被救助管理站“抓”走时,他总是那么平静,淡看生活周遭的一切。 大哥爱抽烟,我们聊天的时候,他总是烟不离手,他还慷慨地把烟递给我们同组的男生,而当中有个小细节是,大哥自己抽的烟是放在衣服胸口袋子的“劣质烟”,而递给我们的确实从他的“旅行袋”里拿出的“珍藏”的好烟。 7月13日,与王大哥第一次访谈结束后,大哥如长辈般,不停嘱咐我们要好好学习,说大学生要学本领,我们“预约”了第二天下午四点继续做访谈,本以为,只是一句客套话,但是令我们惊喜与感动的是,王大哥第二天真的准时如昨天的动作般,安静地坐在太阳底下,等待我们过去。反而是我们不守时,迟到了,真的很惭愧,大哥说,他是很有信用的人,是的,王大哥的守时给了我们一个教训。 2、杨坚 l 基本资料 | | | | | | | | | 28岁的时候,结婚四年的妻子就因为贫困加病痛饿死了,当时我在外工作,赶回家的时候娇妻已病死了,伤痛欲绝。我们未育有一子一女。此后的生活一直是孤单一人,没有再婚。之所以单身,是因为一直没有好工作,没人要,被人瞧不起。 我有一个七十多岁的妹妹,在家乡,很贫困,但因为曾经回去的时候,没有给他们钱,遭到他们嫌弃,兄妹感情不好。 家里房子由于长年无人居住,被洪水冲没了。 | | 我的字写得还算隽秀有力,没有上过正规的全日制学校,1958年的时候,上了五年夜校,白天劳动,晚上上课,虽然很辛苦,但是文化知识都是从那儿学习的。 | | 杨大爷30岁,正值壮年之时,曾到新疆给回族人种地做农民,但回族人欺负汉人,一年也给不了100块,无奈之下,大爷只好另觅出路了。 2003年,他只身一人乘坐火车来到广州,在这之前,他在云南昆明待了18年,1985年过去的,在昆明过着流浪的生活,但是因为昆明火车站赶人,他只好选择别的“栖息地”,而选择广州火车站广场过日子,他说是因为广州人好,广场上没有小偷,没有警察,还有人给钱。 | | 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可以顶着大拇指说,广州是全国最好的城市,在这儿捡破烂,没人欺负你,还有人给你钱,但是我想明年春节后就回老家了,落叶归根,八十多了,老了,想自己存钱买火车票,回到家乡后,家里房子被洪水冲没了,要住旅馆,家乡旅馆便宜,3块一晚 。 也因为家没了,一直没能办身份证,多次被“抓”去救助管理站,但因为无身份证,无法买票回家,在那儿住上八天十天就会被“放”出来,我就回到火车站继续流浪生活。 | | 持续近十年的广州火车站流浪汉生活,我都过得简单而自在,我不抽烟,能喝一点点酒,每天五点多就起床,外出捡瓶子,十点多就回来广场歇着,在阴凉处乘凉,吃午饭,现在正值酷暑,下午就比较少外出,冬天下午两点多就会出去继续工作,五点到七点一般也回来广场休息,晚上七点多到十点继续在外工作,结束就回来睡觉等待第二天的来临。我的要求不高,每天捡个十块左右就能维持生活,我觉得这样很乐意,很自在,很享受。 | | |
l 调研者的感受与反思 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广场,杨大爷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歇着或者摆弄着自己的“谋生工具”——一个装拾荒物的蛇皮袋,有一次,我们在大爷两米近的距离看着大爷一针一线专心地缝补自己的蛇皮袋,我们在这样的距离观察了十来分钟,但大爷全然不知我们在他身边,当我们走近时,大爷才恍然大悟,又乐呵呵地对着我们笑。每一个流浪汉,或许已经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眼光了,已经不再去在乎外面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一切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不同年纪的流浪汉总有不一样的人生态度,年轻的流浪汉流露出的更多是对现实的不满与无奈,而年纪稍长的则似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感觉,杨坚大爷总是乐呵呵地笑,似乎一切生活的困难都能一笑而过,迎刃而解。 我们问大爷为什么妻子去世后一直单身未娶,他说这是自己的“命运”与“报应”,简单的两个词,杨大爷就如此简单地诠释了自己的单身生活,大爷面对生活总是积极的,向上的,笑对人生,笑看一切。 大爷说自己喜欢广州,因为广州的人民很热情,但同时,大爷也说其实百分之九十的人是看不起他们的,看似矛盾的一套理论,但是,也体现出大爷的心境吧,别人的看法并不会阻碍他的判断,他依然用一种积极乐观的心态去评价这个社会的人与事。 面对社会的“救助”,大爷一直是持欢迎态度的,大爷并不抗拒被“抓”去救助管理站,他说在那里吃好住好,还给看病,挺好的。当一个人快要落叶归根之时,或许一切好与不好的都不重要了,大爷说,归根了,就想回家,毕竟家才是我们的根。 3、时大爷 l 基本资料 | | | | | | | | | | | | | 身穿黑衣,宽松的裤子,脚踩一双解放鞋。地中海发型,胡子花白,脸上很多皱纹和痣。人很精神。 | | 第一次见到时大爷的时候,还不知道大爷姓甚名谁,来自何方何地。广场上人来人往,夕阳笼罩着火车站的广场,洗掉了人们身上的防备。一群我们打过交道的流浪汉的纷纷来到广场,三五成群唠嗑着,放松放松劳累了一天的筋骨。而在人群中,还有一位不断忙碌的身影,从广场的东边闲逛着到西边,而每次闲逛都有收获——塑料瓶。而大爷的行李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红蓝绿的麻皮袋,随意地放在广场的一方,看上去就像一只小狗,等着主人拿来美味的骨头。 第二次再次见到时大爷,已经是晚上的7点钟之后了。夜幕降临,时大爷也歇下来,敞开衣裳,坐在自己的行李上看着一本书。在人来人往可算嘈杂的广场中,颇有几分遗世独立之感。 我们一同走向大爷,表示身份并且攀谈起来。整个访谈过程都是笑声不断的,大爷手执一书,书名叫做再苦也要笑一笑。大爷面带笑容声音洪亮并且肯定的说:再苦也要笑一笑,人生就要实诚,不说谎。这时。几个等候进站的行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个路过的女子问大爷: “大爷,你看的是什么书啊?” “再苦也要笑一笑”大爷乐呵呵地说。 “大爷你心境很好啊!大爷你是做什么的?”女子兴致来了。 “捡破烂的!”大爷不在乎地说。 “哦,那也是很好的,自力更生嘛!”女子大概没有意料到是这个答案,一时间有点尴尬,同时也恰好要赶车,就走了。 我们还留意到大爷手中还执着一只铅笔。看来大爷不仅仅是看书这么简单,是把这书读到心坎里去了。原来,大爷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当过会计,文书(也就是我们现在的文员),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了工作,也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从对话中得知,大爷姓时,河南人,今年已经八十多岁,时大爷独身一人,是五保户,每年能拿到政府1300元的补贴。但补贴还是不够生活费用的,所以大爷就出来到处逛逛,多挣点钱回家过个年。之前曾经在重庆火车站,两个月前因为那边赶人,就到广州站来了。那么车费有多贵呢?大爷告诉我们,他们不用自己买票,到时候要回去了,就到救助站。自然会有人帮他们买到回家的车票的了。他也在过来的第一天,就花了两块钱坐公交车先去了这边的流浪人员救济站先看过了。他在这边也待不了多久就要回去了。 虽然年过八十,但大爷声音洪亮,身体硬朗。问到身体怎么这么好的时候,大爷还起身给我们比划了两招式。当我们问到下一年的安排时,大爷阔达的说,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过一年算一年。太远的事情已经不去想了。 最后告别大爷时,大爷还再三跟我们重复着一句话“再苦也要笑一笑”。 第三次见到大爷,恰好是七夕节的晚上。见到大爷的时候,恰好广场起风。大爷已经铺好铺盖,准备休息了。我们去到和大爷打招呼,大爷热情地招呼我们坐到他的被子上。 这次,我们了解了一下相关的生活上的问题。关于安全、风雨。生活起居方面的问题。安全的话,他们完全不担心,就算有小偷也是偷有钱人的,他们就一捡破烂的,没啥好偷的。而且广州火车站这里有警察,安全得很。下雨的时候他们就随便找个屋檐底避雨。晚上天黑了困了就睡,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就有清洁工过来搞清洁,他们也就起动了。 大爷也和我们热络起来了,问我们 “你们都是广东本地人?”这个问题出来我们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了。是广东人但不是本 地人啊~怎么回答? “大爷,我们是广东人,但我们不是本地的。” “广东人不就是本地人?那你是哪里的?”大爷问我。 “我是清远人,清远知道吗?” 大爷听到这里火了,“清远不就是广东?广东不就是本地人吗?嗨,真是的。不和你们说了。”大爷这时候就转过头不理我们了。 我们挽回了几次大爷还是不搭理我们。最后,我们只好起身告辞。并提醒大爷这几天天气不太好,要多注意。同时,祝大爷过节快乐。 |
调研者的思考: “跟踪”时大爷的时候,恰逢本人生活学习很受挫的一个阶段。大爷反复念叨的一句“再苦也要笑一笑”无疑是给了我很大的激励。你笑或不笑,苦就在那里,不甜不咸。你苦或不苦,生活就在那里,不笑不哭。 而后来时大爷和我们之间发生的冲突和对我们说的一番话,对我们的工作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关于不同省份的文化的问题以及他们的认识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注意。 4、 即回诚 | | | | | | | | | | | | | 由于本人有疑似精神病,此份简历的内容不一定属实,敬请原谅! | | | | | | 穿一身邋遢的衣服和一双破烂的拖鞋,皮肤黝黑,手脚漆黑,头发蓬乱,手持一个装有两三个瓶子的袋子,兜里藏着一本小说和一支笔。 | | 丈夫名叫戴须南,在外打工,有一儿一女,在家读书。其实我对家里的情况很模糊。 | | 本人自称来广州三个月,曾在一家手袋厂工作,月收入900多块,后因身材变形被工厂开除(牵强)。回趟老家再次回广州时迷路,身上也没有身份证,于是开始了流浪的生活。曾经去过救助管理站几天,不过很快出来了,没有被遣送回家。另一位在广州火车站混饭吃的小伙子说我在广州火车站已经几年了,是这里的老朋友,对此我表示不清楚。 | | 每天靠捡破烂为生,由于本人较懒,每天捡破烂只有一两块钱,不足维持温饱,偶尔也吃点别人的剩饭。现住在广州火车站,生活不稳定。 | | 现在的自己很落魄,想洗个澡都没地方。其实我也很想再去找份工作,这样我就有钱回家了,但是我没有身份证,找不到工作,而且我都那么老了,也没有人要咯。我真的很想回家,只要给我100块,我马上买火车票回家。我不相信广州火车站的“战友”,我很少跟他们说话,他们看见我是女的,经常来挑逗我,可是我从来不理他们。我也不是很努力去捡破烂,因为这里太多人去捡,我去捡的时候都没有了。对于街上的行人怎么看我,我不在意,在这里习惯了别人的各种目光,也就没感觉了。 | | | | | | | |
调研者的感受与反思: 即大姐可能是一个疑似间歇性精神病患者,所以对于她的部分资料,我们保持怀疑的态度。跟踪访谈时,她的几个细节让我们特别的难忘。 我们的第一次相遇,还记得,当时有个一个中年男子蹲在角落里大口大口地咀嚼着鸡腿,像是很久没吃过饭的乞丐,手和脸都油油的,不禁让人觉得反胃。他吃完后把袋子扔在地上就走了。不一会,一个中年妇女走到那个角落里,用手翻看着这个袋子。这个中年妇女就是即大姐。她衣衫褴褛,手脚都是黑的,头发凌乱;她就是用她那脏兮兮的手抓别人吃剩的东西;她,一个流浪者,在吃的时候还时不时用余光看一下行人。 我们的第二次相遇,她早早的在火车站的广场等待着我们,这时我们心里充满了震惊和感动,为她的守时和诚信而感动。访谈时,当问及她的家人时,她总是傻傻地笑。问她丈夫叫什么名字时,她说:戴须南。可是过了会再次问她丈夫叫什么时,她又回答了另外一个名字。我们反反复复地问你丈夫叫什么,儿子和女儿叫什么,她给出的回答都不一样。可是,这样一个精神混乱的人,在表达自己想回家时,却说:“只要给我100块,我马上回家。”一个因为家庭变得精神混乱的人却想马上回家,即大姐,是一个爱家的人。 即大姐手里总是拿着一本小说,小说的名字,我们忘记了,只是记得这是一本很旧的古代魔幻小说,第一次问她叫什么名字时,她在书上小心的写着“即回诚”,这个名字不禁能让人解析为“立即回家”。 第二次问她叫什么名字时,她又在书上写着“借仪斑”,我们怀疑她是照着小说取的名字,可是我们翻看了一下书,这两个名字都没在书上出现过。即大姐写的字很漂亮,很大气。这识字的女人怎么沦落到这样一种境地呢,我们不得而知。 两次访谈即大姐,我们都有给她买水和吃的,相对其他调研对象她很欣然地接受了,没有丝毫推脱的意思,可能她真的很需要吧。每一次即大姐说很想回家的时候,我们都很揪心,真的很想帮她回家,可是她对于家庭的情况又很迷糊,我们实在无计可施。当我们想进行第三次访谈时,在火车站已经找不到她了。 即大姐的真真假假,我们最后没有结论,但我们知道,她是一个诚信守时的人,是一个也会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的人,她最迫切额愿望是回家,仅此而已。 5、代大哥 l 基本资料 称呼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穿一身黑色衣服和破旧的拖鞋,留着金黄色的胡须,额头有伤疤,仍有血丝,眼睛红肿。 | | | | 94年读完高中后当兵,97年退役在当地地质部工作,约03年下岗,06年离婚,07年来广州打工,08年不见了身份证,在广州,东莞,厦门等地流浪。 | | 现在仍然每天都去拾垃圾,平均大约每天都三十左右,每天会用来吃饭约18元,每天都会喝上一支四至六元的白酒,会在广州这待到11月份,再步行去夏门那边碰运气。 | | 高中的学历文凭,在社会没有多大的意义,而且现在身体老了,做苦力的工作受不了,自己与社会有一定程度的脱节。 | | 在人来人往的的公园里,一位目光呆滞在望着前方的大哥,身体斜侧着,眉毛紧锁,瘦弱的身影而被斑斑的阳光击得破碎,虽然不能透过背影去读懂一个人,却能真实在感受到,独独一个人背后的幸酸与无奈。走近去看,从大哥的眼睛可以看到丝丝的绝望。代大叔,陕西咸阳人,约45岁,家有父亲和妹妹。94年读完高中后,去西藏当兵,97年退役可谓是人生的顶峰了,在当地地质部工作,可是命运与大哥开了一个大玩笑,大哥不但03年下岗,而且06年离婚,没有孩子,因为大哥说:“不想连累别人,不敢要孩子,也不敢再结婚”,这是多少单纯淳厚的观念呀。然而命运不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而且还设置了一道道难关,大哥07年满怀着对生活期遇与希望来广州打工,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努力的赚钱养家糊口,可是谁又能对命运说什么或计划什么呢。08年不见身份证对大哥来说是导致大哥现在这种状态的直接导火线,大哥说:“不见了身份证,没有人敢请自己工作,即使是请你工作的都是黑厂,黑心老板,一直都拖欠着工资不给,而且自己又没有身份证,对此又没有办法,没有人会去认识大哥的劳动,没有人去帮忙他。”“自己曾亲自地找了各种广州当地的公安局,陕西驻广州办事大厅,却受各方推委,不受理,补办不了。” 由此大哥就开始流浪生活。他每天捡瓶子能捡30多块,够吃喝的,早餐2块,中午一个盒饭6块,晚上吃盒饭或包子。生活简简单单,大哥说自己不偷不抢,靠自己双手劳动,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一个良民的想法,从没有因为自己的生活困难而做对不起国家与人民的事。 我们看到大哥时他的额头缝了好多针,还有血迹在,眼睛都肿了一块,他不停的用手檫伤口,看着他挺难受的。他说他昨天买了个盒饭也买了酒,喝了一瓶半就醉了,不小心撞破了头,好心人打120把他送进医院,在那留院一晚,警察帮大哥付了医药费。大哥也不敢多住就出来了。自己不想如此地浪费医药及自己也没有那钱那能力去支撑昂贵的医药费,有病不得医,温饱问题得不到解决,何谈治病。当我们问他觉得现在的社会或人怎么样时,他说:“社会都乱套了”。不过他觉得广州人都很好,经常在街上看到他睡在街上没有东西吃时,会给点钱或给点吃的,冬天冷了,会给他们送被子或衣服。当问他是否介意别人怎么看自己时,他说:“现在都混成这样了,没什么在不在意的了!”问他是否想回家,他说现在这样,不想回家,再在这里混混再算,可能明年会回。大哥,自己口中说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却很在意家人怎么看自己,其实应该很害怕别人看不起自己吧!很在乎别人的眼光,社会的目光,很在于保护自己的那一点生存的自尊心。如果连自己的最基本生存权利都得不到保障,谈什么自尊,一切都是徒劳! | | | | | | | |
调研者的思考: 在与代大哥的交淡过程中,观察到代大哥还是很在意社会人对他异样的眼光,即使他一再强调他不在在意别人是怎么看他的,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那是对生活的一种无奈,并不是不在意,只是这已经是事实,他无力去改变着这的一切。同时他仍然恪守着靠自我的双手劳动,对待着给你他冷漠的人还是会热情温暧的笑之对之,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坏人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也只是一个阶段所出现的。人生本来不应如此的,却已经慢慢地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轨迹,不敢也不想去改变着。有一种难于言楚的习惯与坚守着,或是对人生经历的东西太多太多,本着一种逃避的心态习惯着这份简单的生活。 6、长毛哥 称呼 | | | | | | | | | | | | | | | | | 留着一把长长的头发,用橡皮筋扎着。穿一条黑裤,一双拖鞋,赤裸着上身。不像其他流浪汉,我很干净整洁,只是身材矮小了一点。 | | | | 我是一个连小学都没上完的人。89年去过深圳,90年经湛江去海南岛,主要是去玩,或者是流浪,去的时候带上煮饭的餐具,走到哪睡到哪,去海南岛是坐黑船偷渡去的,路途中很害怕遇到台风,如果遇到台风,我就要与这个世界byebye了。以前要去一个地方,可是没钱,但可以偷偷地爬上火车去,不过不能爬装军用物资的车,否则小命不保。也去过一些北方的城市,不过已经忘了是什么地方,感觉去了那么多地方也没用,现在还是混成这样。以前也打过工,不过受不了气,就没做了,现在习惯了流浪的生活,也不想找工作了,我已经流浪了二十多年。我有好几次被收容站抓去农场干活,像买猪仔那样。那些收容站的人没一个好东西,经常打人,还逼害某些人吃药,把人弄傻甚至弄死为止,然后卖掉他们的器官,没人权啊! 我赌过钱,也曾经把所有钱输光,但我觉得自己赚钱,自己花完是很正常的。 | | 每天靠捡破烂为生,一天能捡到几块钱,够吃饭。我一般是晚上去捡破烂,凌晨两三点到高架桥人行道这个风水宝地睡觉,还可以看看月亮,数数星星。一睡就能睡到第二天中午。我有厨具,自己煮饭吃,不用的时候会把它们藏起来。 | | 我现在就是一捡破烂的,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知道别人看不起我,但是他们是否看得起我,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我最大的理想是吃饱饭没有病。我没有亲人,没有家,有家都没有用了,我也没有朋友,朋友都是用来我害你,你害我的。 社会是很现实的,生活也是很实在的,只要你有钱有身份了,你就有地位,你没有,别人就看不起你。 我是一个反动分子,我痛恨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是抢匪,他们只许自己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有政府赚钱才是合法的。我憎恨政府,这是一个没有人权的政府。做事情做不好,老是在装模作样。报纸上登的东西不可信,谣言往往才是真相。 习惯了流浪生活的我不想再找工作,不想受气,不想被束缚着。现在我在等死了,人总是要死的,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 | | | | | | | | |
调研者的思考: 长毛哥,是我们所有调研对象中最幽默也是最反动的一位。看到他的时候,他在睡觉,很安逸的样子,他不像其他流浪汉那样脏兮兮的,他干净整洁的,留着一把长发。长毛大哥一开始并不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可是在我们多问几句下,他就开始侃侃而谈了。他一开口就说中国共产党是抢匪,毛泽东不是好东西之类的激进话语。慢慢的,他开始讲一点现在的生活,他毫不忌讳地说,我是流浪汉,我靠捡破烂为生。对于自己落魄的生活,他不会觉得没面子,反而很坦诚跟我们说现在的生活现状,显得相当的洒脱。他很诚恳地说自己没结过婚,自己都养不活,结婚只会多拖累一个人。可是当我们问他姓什么,老家在哪,父母怎样这些时,他就说这些都没用的,名字叫什么都没用,老家在哪又如何,在地球就行了。这或许是他的伤疤,他不愿意对我们提起过去的事。在第二次访谈中,对于他的家人,他依然不肯透漏半点,这是他对我们的底线。 长毛大哥很风趣,见识也很广,他去过深圳,去过海南,知道越南战争、六四事件、救助站的前身、孙继刚事件等等,他深知社会是现实的,政府是腐败的,可是他又接受不了这些现实,并表现得很偏激。 在说到他是否在意别人怎么看待自己时,他说别人看不看得起根本不重要,自己连温饱都不能解决,尊严、理想这些东西,还会在乎吗?他最大的理想是吃饱饭没有病。对一般的人来说这是多么简单的愿望,可是对长毛大哥和其他流浪人员来说,这又是多么难以企及的梦想!长毛大哥眼中的收容站(救助站)是:不把他们看做是人,来抓人时用绳绑着手抓上车,在那有病不给治,遣送回家只送到半路。在讲这些时他很气愤,对收容站充满了不满,眼睛总是睁得大大,手老指向远处,恨不得能报复一把。这时我们在他的眼里看到的是怨恨和愤怒。 长毛哥有打过工,但现在的他不想再找工作了,他说,都等死的人了,不找了,习惯了流浪的生活,很自由,也受不了气…… 在长毛大哥眼里,社会是丑陋的,不公平,现实的,他痛恨这样的一个社会。他不相信亲情,不相信友情,也不相信自己,这样的他选择了流浪。大哥,你又是否知道摒弃这个社会的时候,这个社会也在放弃你呢? 7、乞讨爷 | | | | | | | | | | | | | 穿一套黑色的衣服和一双拖鞋,背着一个红白蓝胶袋,手拿着乞讨罐,头发凌乱,留着长长的胡须。虽然已经七十多岁,走起路来依然精神奕奕,身体非常健朗。 | | 我的职业是乞讨,我不会坐以待毙等别人施舍,我会主动上前请求行人的施舍和给坐的士的乘客开门。每次有的士停在路口我就会快步上前开门,把收进衣服里的乞讨罐拿出来,在乘客面前摇几下,希望他们能给我一点施舍。很多时候,乘客会被我吓坏,然后匆匆忙忙走了,但也有些乘客是出自真心的给我一点施舍,也会有一些是碍于面子给我一点钱把我打发的!不管是哪种,结果都一样! |
调研者的思考: 我们看着乞讨爷在十字路口行乞,每一次有的士停下来时他就快速上前,弓着腰,笑着迎上去,摇着罐子请求施舍。 乞讨爷以给的士乘客开门的乞讨方式从10:40一直做到下午一点多,只要一有的士来,他就去开门,不间断,中间也没去吃午饭,这几个小时内,他至少给别人开了40次门,给与他施舍的人有十几个,有的人给1块,有的人给5块 ,总得来说他这样在这里开几个小时的门就可以赚够一天吃饭的钱。拒绝、施舍、鄙视、同情、白眼、可怜,在种种的目光中,乞讨爷有痛苦,有难堪,有喜悦,也有希望,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最后能有钱吃饱饭就行。 做了调研那么久,见过了那么多流浪汉,大部分的他们都是以捡破烂为生的,以乞讨为职业的流浪汉很少见。为什么?在我看来,是因为捡破烂是自力更生的表现,不需要抓破嘴脸乞求别人给予施舍,而乞讨则是更不要尊严的的职业,说白了就是流浪汉也是要面子的,他们也讨厌别人对自己的鄙视,所以他们宁愿自己辛苦一些以捡破烂赚钱为生,也不愿意遭受别人白眼和唾弃。 乞讨是一份很需要心理承受能力的职业。乞讨爷,他做到了,我们却理解不了,没关系,他压根不需要我去理解。还是那句老话,连温饱都没解决的人顾不上面子。春秋战国时期流传下来“不吃嗟来之食”的故事的主人公就白白饿死了,你不吃,是吧,那就饿死吧。生存和面子,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不过大多数的人还是会选择生存。不为别的,只因为一个信念:活着总比死好! 8、花园哥 | | | | | | | | | | | | | | | | | 穿黄色T-shirt,黑色短裤,外加一脱鞋,短平头,手脚漆黑,身材矮小,约150cm,常拿着黑色大袋子。 | | 结过婚,有孩子,离婚后,孩子跟母亲,现在孤身一人。 | | 以下是我半天的生活: 8:00—9:00在地铁站旁边的树荫下睡觉,没有席子,没有被子,就这样赤裸裸地躺着睡着。 9:00开始去捡破烂,绕着英雄广场和中华广场走,只要有垃圾桶,就伸手去找,找到瓶子和废纸就塞在黑色袋子里。我的步速很快,不一会就能走两圈。 10:15分手上的黑色袋子开始鼓起来,应该有十来个瓶子了,对我来说,这些瓶子就是钱甚至是生命。 10:30回到“大本营”继续睡觉 我比较勤奋,总是不停地去捡破烂,一天拾荒下来就有二三十块 | | | | | | | | | | |
调研者的思考: 第一次和花园哥接触时,我们远距离跟着他,观察他,发现他不断地重复着几个动作——走路,弯腰,把头埋在垃圾桶里,伸手找瓶子或废纸。他可以无视大街上的所有人,自己走自己的路,自己捡自己的破烂,好像这个纷繁的世界发生的所有事都与自己无关。 每次拾荒结束后,他就会回到烈士陵园地铁站D出口那里坐着或者睡觉,他不跟他的流浪朋友交谈,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或躺着。有些时候这个“避风港”会有一堆人聚集在一起玩牌,可是他对这也不感冒,依然睡自己的觉。 某天,他主动和保安聊天。他们聊完后,我们找到了保安,询问他的情况。他的基本信息是我们从保安那里得知的。 在观察他几次后,我们试图访谈他,可是他拒绝了我们的访谈,他说:我就是一个流浪汉,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找别人吧。”尽管他拒绝和我们交谈,但从他的神情和动作中,我们可以看得出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对我们没有恶意。流浪人员对其他人的戒备心理很重,他们一般都不太愿意和别人就接触,仅仅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或许这样是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 9、黄聪建 l 基本资料 | | | | | | | | | | | | | (第一次见面)上身背心,下身短裙,脚穿运动鞋(第二次见面)上身背心,下身短裤,拖鞋。 | | 读到高中,并自己自学本科(主修历史学),能地说准确地说出每一个朝代的相关历史事件,并对一些,例如越南等国家能清晰说出当地文化习俗。在自学本科后曾从事法律方面的工作。 | | 原本家里小三口活得挺快乐的,但当江泽民当选国家主席期间,自己的母亲被江暗中派遣的人员杀害。我为什么能如此的肯定,因为我是江的私生子,他曾经在文革时期上山下乡做知青来到我们村,并和我母亲发生关系,随后生了我。江因害怕此事被其他人所知道,就暗派杀手。而且我也知道,曾经知道他不良一面的人和相关地区都有如此的遭遇,这个就更能让我有这样的猜测。在我了解到的政府官员里,他们总是会隐藏着不良的一面,并试图伪装自己,更标榜过去。比如:江泽民是中专毕业而非交大毕业,是当官后才弄到工程师的牌的等等。父亲幸亏逃过一劫,父亲就让我离开这个地方,我也不能随意泄露我的个人资料,也不能长期在一个地方逗留,于是,我就毅然选择了流浪。父亲这段时间在家也比较安全,或许江已经不再执政了。在汕头认识了一个在潮阳中学当教师的女朋友,但是最后女朋友与其弟(一警察)亦被暗杀了,自此以后,一直以来仍然单身。 | | 我喜欢到处走走,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生活得蛮开心,早上出去走走捡捡瓶子,也会在一些偏僻的地方打些散工维持生活,晚上8点左右就在一些安静幽凉的地方休息,两三天洗一次澡,衣服是捡来的,我的穿着很随意,但求自己开心就好咯。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回家看看父亲,之前也看过,没呆多久就离开了。 | | 我有一本笔记本,封面是写那些什么“法制社会,公民社会”之类的东西的,里面的内容不多。很喜欢和别人聊天,我不介意对一些我觉得没恶意的人谈谈我的过去,我的人生经历。 | | 我不会想太多关于我身世我家庭的事情,很多事情我已经慢慢地变得不太在乎了, |
l 调研者的调查感受与反思: 面对这样一位“非主流”的流浪汉,我们无法甄别其所叙述之事的真实性,但是黄大哥在讲述历史和个人故事时逻辑性很强,一板一眼的,几乎是找不到什么漏洞的。 暗杀,本来就是一个沉重的词儿,更何况涉及到的是自己的母亲与女友,更显沉重,然而,黄大哥描述得却如此“云淡风轻”,似乎一切都与其无关似的,这样的态度让我们很是怀疑,本应该这些事会触及到一个人最痛处的,为什么黄大哥会如此不在乎呢?他把这些沉痛的事讲得很随意,到底这一切,是黄大哥早已看淡了还是这原本就是一个谎言,只不过他重复太多次了就说习惯了,看起来就不像是谎言呢? 还有黄大哥的穿着,是显得非常异类的,下身穿裙,是一般男人不会有的打扮,奇装异服也是我们对大哥有不一样眼光的原因。 另外,由于黄大哥所讲之事涉及的政治话题过于敏感,我们不知道如何去评判,我们也无从去知晓答案,总而言之,对于黄大哥这个人,我们不能做一个判断,唯独可以知道的就是,他是一个流浪汉。 二、群体分析 纷纭世态,百样人生。每个人都怀揣着一颗流浪向往自由的梦想,那是一种生命境界的追求,而有的人确实在流浪着,那更多是基于维系生存。追求也好,生存也好,在生活面前,我们都一样。 生活并非只是生或不生的封闭性回答,而是活与不活以及怎样活的多重思量。思量再三,有一群人选择了以流浪为职业,一种以大自然为家的状态。这种选择,是无奈,是无谓,是泰然,是阔达。家庭变故、身体条件、知识水平……每个流浪汉身上背着的,不仅仅是行李,还有沉重的往事。昔日往事与窘迫生活两面镜子的反射中,他们只是比平常人少一些资本,从而选择了流浪。 流浪汉,当你想到、听到、看到这群人的时候,你是一种怎样的态度?面对生活,我们有逃避,有面对,有灰心,这些,和流浪汉大同小异。流浪汉中,有勤勤恳恳捡着破烂笑着说“再苦也要笑一笑”的时大爷;亦不乏“有一天过一天”的林大哥。面对未来,有展望,有茫然,有坦荡,如盘算着和儿子见面的即大姐;也有“等死” 的杨大爷。其实无论何种生活、何种职业亦然,不在其中得乐,便在其中沦亡。是一天天做得更好,还是得过且过?是未来坚定坦荡,还是一片灰蓝?跟流浪者比,其实我们都一样,只是不一样的生活方式,却是一样的生活态度计划。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我们终究是我们 流浪汉之所以成为底层调研的对象,肯定是有着与非流浪人员显著的不一样的特征。 不一样的我们与他们 碰上流浪汉,我们,会视而不见,而对于一些乞讨的他们,会时常细心地盯着周围来往的我们。光亮洁净是我们的外表特征,黑乎乎脏兮兮是他们的外表特征。我们,碰上垃圾瓶子,会害怕弄脏甚至觉得有损自尊,瓶子垃圾就是他们生存的资源,从不在乎自己也更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不一样的人生经历 关于流浪汉,许多人口中除了一个脏字就是一个穷字了,许多人说,不用任何调查,我就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流浪,不是家破人亡,就是妻离子散,还有不就是因为要逃避某些人某些事情。 我们,再大的挫折不还没有到穷困潦倒的时候,也没有与某些人产生什么深仇大恨,再怎么就多多勉励勉励自己,激励自己,而且家里有大的甚至还有小的,责任让我们无论遇上什么事情,都必须继续坚强走下去。 不一样的人生态度 他们,没有社会责任感,家庭责任感,只顾著自己的自由,无视了关心他们的人。 我们,肩负着家庭甚至社会的重担,我们深知道活着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有人会同情他们,有人会欣赏他们,有人会憎恨他们。 他们,就是我们所了解的他们吗? 我们谁都曾被人误解过,我们之中又有谁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轻易对别人妄下判断,我们之中又有谁真真正正走进流浪汉他们。 他们,以四海为家,将我们作为家人般看待,连声说“广州人非常好,我很喜欢这里”。可是谁又曾给予他们家一般的温暖?或者人最起码的尊重尊严? 走进一样的流浪汉 一样的重视别人 他,5点多起床,心想怕一些早起的市民出来散步,阻碍街道的通畅。他,喝醉酒不小心撞破了头,被送进医院,怕要让别人承担自己的医药费,血还没有止住就出来了。他,感觉自己就快到离开的那天,怕影响周围环境,努力捡瓶子,凑钱,尽快回到已经没有家的家乡。他,只捡别人吃剩的东西,从不偷从不抢,一句“再怎么样也不能伤害百姓”。他们,很多是社会发展的牺牲品,却从来没有用任何损害社会的方式埋怨社会。 一样的热爱家庭 他,每当谈起自己的孩子,他脸上都露出自豪的笑容。他,正打算凑钱回家看望自己的孩子。他,说必须等到自己有点成就,才踏上回家的道路。他,甚至说依然会冒着被暗杀的危险,回家看看年迈的父亲。他,虽无家人,以四海为家,却热爱他所到的每一寸土地所看到的每一个人民。 一样的有理想,有目标 “每个人都拥有一个梦,即使彼此不相同”这是爱因为在心中的歌词。他们,也拥有过自己的梦想,也为自己的梦想付出过行动。他们,都渴望有一天幸福地过着一家人的生活,并曾经努力拼命工作,有当过兵,有在黑厂打工,有在一次又一次被无良老板欺骗后依旧工作的。我们都清楚,很多事情有多少不是事与愿违的,谁又能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身心适从度呢?他,接近离去之时,回来广州尽可能多的看看变化许多的老城区。他,用捡瓶子换来的不多钱买来一些报纸,为了就是能更多地了解社会身边时事。他,也正凑集换瓶子的钱,在临死前坐火车回远方的老家看看。他,正努力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在回家时,也能帮轻家里负担。 一样的有自己原则 他们,不是不想娶老婆,而是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让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更不能连累他人。 他,坚信无论什么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要讲信用的。他,从不让不愉快事情烦扰自己,用“遭遇”“命运”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没有什么不好。他,也是在面对困境时,勉励自己,“再苦也得笑一笑”。他,知道每个人有属于自己的世界,“我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坚持心中的日月,毅然走属于自己的人生。 一样地关心下一代 他们,每当听到我们是来自广州的大学生时,都面带笑容,很客气地和我们交谈,走的时候都带上自己对我们的祝福,希望我们学业进步,还有要努力学习,为社会发展而奋斗。他们丰富的人生经历远足以成为我们的良师,他们,言出必行,用行动体现自己的原则,生活理念,他们是我们的模范。他们,用这一些这一切,诠释一个简单却意义深重的词语——师范。 一样的善恶并存 他,是靠小偷小贩为生的。他,已把乞讨当成自己的行业,虽然他们身体没有任何障碍。他,乞讨的背后有大集团的操控。他,是吸毒者,以贩卖走私毒品维持他的毒瘾。他们,是众人口中的不良分子,的确欺骗了我们的怜悯心。 我们,不流浪就不代表我们很正义,也有部分人成为贼,成为贩毒分子、诈骗集团,我们是我们众人的一部分,我们不常认为自己是不良份子,因为我们了解我们自己,流浪汉也是一样,我们是需要正确地区分看待这一现象。 他们之所以没成为我们 在社会中成长需要一个一个指标,社会化程度的多少直接影响了个人在社会的可操作程度。我们都知道,流浪汉在选择是否流浪的那一刻,绝对不是出于我们大部分现在所处的客观环境。我们有爸有妈,有房子住,饿了能吃上饱饭,冷了能有衣服穿,学习的在学习,工作的在工作,会有多少人会在这样的条件下毅然走上流浪的道路?谁希望自己天天睡在马路边,广场中央,几天洗一次澡,衣服就是那一两套?这里,我们必须先了解到,他们之中,绝大多部分是有一定程度的遭遇经历造成的。 我们无法想象一个没有任何亲人的自己是怎么样的自己,或者家人健在,却若有非有的状态,自己会是怎么样。我们无法去想,因为我们都不敢去想,怕心里承担大量痛苦,或认为那一天离自己遥遥无期,概率如此小的事情只会在其他人或者电视上出现。但是,流浪汉们就亲身经历了。他们中有的是慢慢承受着厄运的来临,有的连心理准备都没有,一下子冲来。说实话,能撑下来已经不简单了。杨坚大爷的妻子就在他出去打工的期间病痛加上饥饿而死去的,没几年家里就遇上泥石流,家里全压塌了。黄大哥有孩子有前妻,但是儿子前妻都没有关心他,自己也不幸地被老板一次又一次骗去工钱。林大爷在他从海南工作回家后发现所有的亲戚一下子全不见了。一谈到家庭,长毛哥就滴话不说,代大哥因为家里十分拮据,自己也无能为力,不想连累家人。黄聪健黄哥哥的母亲被人暗杀,父亲和自己的生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保证足够的安全。正是因为这样,本来缺乏社会指标的他们在面对职业工作时,就承受更多的阻碍,可选择道路就大大减少,没有成熟社会化的他们便增加选择流浪的趋向。流浪的选择是主观面对与客观条件综合选择。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我们 我们没有这样的经历却试图随意揣测对怀有这些经历的他们怎么样的心情,简单的设想并定下自己所谓的打算,用自己设想的能承担困境来否定选择流浪的他们,说他们不负责任,轻易放弃自己等,这样狠狠对他们的选择冠以非仁义之举。 我们是否忽略了一种切身感受的深刻感,更忽略了每个人有属于自己的心理素质,承担风险的能力的差异性。 他们,流浪汉,依旧坚强地活了下来,并试图想办法过上自己渴望的生活状态,他们,值得我们每个人尊敬,他们的选择并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他们是以最和谐的方式让自己的心灵获得暂时的舒缓,也是让自己获得心灵上的自由。 我们不该凭借他们无法自主的经历去将他们从我们当中割裂出去,经历是每个人特有的,是属于一个人,我们可以选择分享或者与他一起承担,但是这些经历并不影响他本质的东西——爱。我们每个人因为爱,因为情感走在一起,经历丰富了每个人的情感,丰富了爱的体验,正正加深了维系各方情感的纽带,在这个时候,更需要关心、包容与理解。 纷纭世态,百样人生。人本就有无数种生活状态,寻找适合自己的生活状态是每个人一生的追求,只要不以伤害别人为目的,所有追求都应该值得我们的尊重。 生活并非只是生或不生的封闭性回答,而是活与不活以及怎样活的多重思量。思量再三,有一群人选择了以流浪为职业,一种生活的状态。这种选择,是无奈,是无谓,是泰然,是阔达。家庭变故、身体条件、知识水平……每个流浪汉身上背着的,不仅仅是行李,还有沉重的往事。昔日往事与窘迫生活两面镜子的反射中,他们只是比平常人更少一些资本从而选择了流浪…… 流浪,是他们的选择,值得我们用心去理解,用行动去感受去消除没必要的距离。 三、问卷分析 在关于社会人士对流浪人员的看法的调研中共发放调查问卷250份,回收217份,问卷回收率为86.8%,有效问卷数为217份,参与调查的社会人士中男性有122人,女性有95人。他们的年龄多集中在18—30岁,有197人,占总数90.78%;18岁以下有6人,占2.8%;30岁以上有14人,占6.5%,调查对象的工作领域广泛,包括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公务员、救助管理站工作人员、家庭主妇、个体户、电话销售员、保险推销员、业务员、电工、物业管理、快递员、工厂工人等等。 第一题 从这两个图表中得出,217位社会人士中有40.6%的人印象中的流浪汉是没有的工作能力的,83.9%的人认为流浪汉是没有固定住所的,25.3%的人认为流浪汉上是了一定年纪的,46.1%的人认为流浪汉是没有专门职业的,50.2%的人认为流浪人员中中年男性居多,2.8%的人认为流浪人员中中年女性居多,32.7%的人印象中的流浪汉是老人居多的,只有2%的人印象中流浪汉是小孩居多的。总体来看,社会大众眼中的流浪人员是没有固定住所的,没有专门职业的,中年男性居多。这也从侧面反映了流浪人员的组成结构是男性居多,老人居多。 第二题 上面两个图表中显示,社会大众更多的是在天桥底下、大街旁、广场和地铁里看到流浪汉,而在屋檐下看到流浪汉的情况较少。对于选项“屋檐下”,调研者的本意是有瓦遮头的地方,但由于选项的名字过分广泛,调研对象难以理解这是什么具体的地方,所以此选项数据失真。将A、B、C和D四个选项对比,社会大众在地铁里看到流浪汉的情况较少,这与地铁人流多、工作人员多和地铁部门的管理制度有一定的关系。地铁管理严格,一般不允许有流浪汉出现,若是有,他们可能会驱赶其离开,所以流浪汉一般较少去地铁里。 第三题 从图中,社会人士中有37%的人遇到流浪汉时,他们是在拾荒,有35%的人看到时是他们在睡觉,26%的人看到他们在乞讨,工作及其他占有的比例非常小。可见,他们不是在拾荒乞讨就是在睡觉。这也是社会大众对流浪汉的印象,这一印象给他们对流浪汉的态度影响深远。 第四题
调研对象中有33.2%的人觉得流浪汉是邋遢的,有27.2%的人觉得他们是堕落的,也有25.8%的人认为面对流浪生活,流浪汉是随遇而安的,只有9.2的人认为他们是自力更生的。大部分社会人士严重的流浪汉是邋遢的,自甘堕落的,不愿意自力更生的,对流浪汉的评价不太好。 第五题 从图中显示,调查对象中有10%的人会害怕流浪汉,觉得他们可能会伤害自己;53%的人同情他们,觉得他们的处境蛮可怜的,占有的比例最大;12%的人会漠视他们;25%的人讨厌流浪汉,觉得他们能过得更好,只是自己没有争取。可见,社会人士中,大部分的人是会同情流浪汉的。我们的社会还是充满同情心和爱心的。 第六题 调查结果显示,共63.1%的社会人士认为他们之所以成为流浪汉是因为家庭变故、身体残疾和年纪老等客观原因,共有29.5%的社会人士认为他们成为流浪汉是由流浪汉自身好吃懒做、得过且过、不务正业这种主观心态造成的。 第七题 调查结果显示,调研对象中,有21%的人不会给予流浪汉施舍,认为他们可能是骗人的;只有10%的人不加判断就会给予施舍,因为觉得他们挺可怜的;69%的人会视情况而定,可见,大部分社会人士要经过自己的思考判断再决定是否给予施舍,大家会认为有些流浪人士的确是很可怜,应该给予帮助的,而有些流浪汉有工作能力,是不值得自己帮助,因此要视情况而定。 第八题 调查结果显示,35%的社会大众更愿意帮助残疾人;54%的人更愿意帮助老人和小孩,11%的人更愿意帮助有重病者或家庭困难者,却没有人愿意帮助中青年流浪汉。可见,通常情况下,大家更愿意帮助弱势群体,而不想帮助劳动能力的中青年流浪汉。 第九题 调查结果显示,对于更愿意采取哪种方式给予流浪人员帮助,217人中有78人更愿意捐款到慈善机构或公益基金,占35.9%;而只有22人愿意捐款到政府组织的项目中,占10.1%;更多的人还是会选择个人施舍,占47.5%,有14个是很坚决的地不愿意给予流浪人员帮助,占6.4%;对比A、B两个选项,社会人士更信任慈善组织或公益基金会,可见,政府的诚信度或公开度还是不够的。作为施政的组织,政府更应该在这方面做好,做到制度化、公开化,提高公信力。 第十题 调查结果显示,217位调查对象中68.7%的人认为流浪汉会影响市容市貌,60%的人认为流浪汉影响街道治安,43.8%的认为流浪汉会影响行人,49.8%人认为流浪汉这个群体会消弱大众的同情心,23%的人认为流浪汉会传染疾病。总体来说,流浪汉在大众心里,他们多多少少给社会带来影响,有些是表面的,有些是深刻的,例如会消弱大众的同情心,这是一个社会问题,人们在无数次看到流浪汉拾荒或乞讨后,慢慢会变得冷漠无情,甚至开始讨厌这个群体,而且被消弱的同情心不单单表现在对待这个群体的态度上,而是会蔓延到很多领域,最后变成一种社会心态。 第十一题 调查结果显示,调研对象中有65.9%的对救助管理站的救济措施不了解;大众对救助站的措施“提供食物”和“提供住处”有一定的了解,分别有41.2%和38.7%知道;“对在站内突发疾病的,及时送医院治疗”和“帮助与其亲属或所在单位联系”这两天措施相对而言较少人了解,分别有26.3%和24.4%;“对没有交通费返回的,提供乘车凭证”这一措施仅有18.9%知道。从这些数据可知,大多数社会人士对救助管理站的救济措施是不了解的,这与政府在方面的宣传力度不够有关系。希望政府加大对救助管理站的宣传力度,让公众知道这个部门的作用,让流浪汉或其他人在遇到困难知道哪里才能求助。 第十二题 调查结果显示,调查对象中有54%的人认为政府和每个社会成员对流浪汉的管理都有责任;仅有5%的人认为这与政府和社会没有关系;有7%的人认为对流浪汉的管理只是政府的责任;有34%的人则认为对流浪汉的管理社会各界有更多的责任,从这些数据可知,88%以上的调研对象认为对流浪汉这一群体的管理与自身是有关系,而且是有责任。 四、救助管理站的调研与分析 作为一种社会人文关怀,救助管理站的出现是社会的一种进步,流浪乞讨人员作为社会的一份子,他们同样有权利接受社会的救助,接受社会的关怀。救助管理站为每一个前来救助的人员提供衣食住行的帮助,包括买车票给他们回家、提供住宿和各种学习娱乐设施,以及心理和医疗方面的帮助。按广东省的规定,每个流浪汉每半年到救助管理站的次数不能多于四次,全国的救助管理站实行连网制,每一个接受帮助的受助者都会登记在案,以防有一些求助者钻法律的空子,胡乱求助。 作为利益相关方,我们采访了一位陈姓的救助站的工作人员。通过访谈,我们了解到,确实不乏一些流浪者前来救助是为了骗取车票(然后倒卖)的,但是陈先生说,真真正正的流浪汉是鲜有来救助的,他们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每天拾荒的生活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是很少想到来救助的,而且这些流浪汉并不觉得自己是需要帮助的,他们认为自己有手有脚,同样可以解决自己吃住问题,不需要接受外来的帮助,但也有一些流浪汉年纪大了,想回家乡了,就到救助站救助,希望可以得到一张回程的车票。 另一方面,我们通过调研了解到大部分流浪汉对于救助管理站的服务是很满意的,王大哥说“救助站里面有好吃好住,生病了还有护士照顾,不过他们十天就放出来了”,杨坚大爷也表达过同样的想法,只不过,他们不喜欢政府在一些“特殊日子”把他们强行拉到救助站的行为,他们宁愿是自己无助时自个儿去要求帮助,也不情愿政府这样强行“解决”他们的问题。 03年后收容遣送制度废除后,流浪汉们不再需要被强行遣送回原籍,他们来到救助站,可以选择提供车票回家的服务也可以选择只解决三餐问题,救助管理制度给了受助者更多人权,更多人性的关怀,因此大部分流浪者对于救助管理站的态度是友好的,只是,生活习性的问题,流浪者们并不认为自己是需要救助的,他们有自己生活的方式以及生存的尊严。 通过调查问卷,我们了解到,调研对象中有65.9%的对救助管理站的救济措施不了解;大众对救助站的措施“提供食物”和“提供住处”有一定的了解,分别有41.2%和38.7%知道;“对在站内突发疾病的,及时送医院治疗”和“帮助与其亲属或所在单位联系”这两天措施相对而言较少人了解,分别有26.3%和24.4%;“对没有交通费返回的,提供乘车凭证”这一措施仅有18.9%知道。从这些数据可知,救助管理站制度作为一个从2003年实行的新制度,社会大众对其了解仍相当不足,这一定程度上会限制了救助管理制度所能发挥的社会作用,不过,事物的了解有一个过程,救助管理制度仍需要不断完善与宣传,让政府的关怀更大地惠及每一个公民。 五、调研者的感受与分析 三毛说,流浪,是为了远方,为了梦想。那是一种生活的境界,也是我所向往的。但是我们所看到的这群流浪汉,他们仅仅是为了生活。起先,我认为这是一群粗鲁、不友善、奸诈的人。但是通过观察、接触、深入了解,发现他们是一群友善、淳朴、大方的人,他们以一种随性的生活状态行走着,在行走中获取所需。他们阔达,不管条件艰苦,不论旁人眼光,就这样自在地活着,即使死亡来临了,也只是一副躯体而已。 ——黎瑞萍 底层调研过程是一个心与心对话的过程,我们走进流浪人员的世界里,展开了一场心灵的对话,这包括我们和流浪人员之间的和我们自身的。 每个流浪人员都有一段辛酸痛苦的经历,他们开始流浪的原因各种各样,其实他们很可怜,他们大多时候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少与人交流,很封闭,我们的采访让他们有了倾诉的机会。坐下来静静地听着他们讲述自己的故事,用心去体会他们的经历,这是一场很深刻的对话,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在直面自己的痛苦和不堪,而我们也在思考、在改变;同时这也是一个关心的过程,希望流浪人员能感受到这份关怀! 我不能说在这个调研中,我为流浪人员做了什么,但我可以说他们影响了我,而且这种影响将是一辈子的。以前的我对这个群体是避而远之的,现在的我对他们充满了同情;以前我从来不会蹲在街上,因为觉得这是很丢人的事,现在我可以无视大众奇异的眼光随便坐;以前我很害怕被别人拒绝自己的请求,现在我没那么怕了,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感觉自己在不断地丢掉很多所谓的面子。调研过程中,我想明白了很多:在大多数人面前,尊严敌不过生存;在你摒弃社会的时候,社会也会将你遗忘。 这个社会问题,不是个别人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解决的。希望政府出台更多有益的措施帮助流浪人员,也希望社会人士能理解关心这个群体。 ——陈燕珊 我以前一直认为,流浪汉一定很脏,或是好吃懒做,或是失散在异地的人,是社会的边缘人群,是异类。只因心中对这个社会群体感到好奇,希望了解他们选择流浪的原因,我参加了这次调研。
随着渐渐地很多地接触这些底层人士,我对他们的态度也渐渐地从存有偏见到理解。流浪,其实也是一种可选择生活方式,生活靠自己的劳动来养活自己的人,却受到鄙视,却受到歧视,受到社会的边缘化。 还记得长毛跟我们说的那句“什么叫尊严?还不是你们这些人搞到我们没尊严。”我至今还感觉得到那种震撼。流浪汉被社会边缘化是谁造成的?这样的一种社会定位,到底是谁给他们做出的呢?一切的歧视、偏见都并非来自他们自己,而是来自我们,我们这些所谓的“普通人”,所谓的“正常人”。
其实,流浪也是一种人对不同的生活,不同的价值追求的选择,这是在也正常不过的行为。想起一句禅语不知是否贴切:“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们能否抛开过往的各种歧视、偏见,正视其他人对自己生活方式的选择,包容其他人的选择呢?流浪汉也是人,流浪汉也需要被关心,被尊重。作为社会人,流浪汉也有被尊重的权利。至少,他们不应被当作异类。 ——蔡凌霄 流浪汉是一个让大多数人选择避而远之的群体,曾经我也是这“大多数”人中的一个,因为不了解所以害怕他们,因为不了解所以误解他们,因为不了解所以选择不认可。 社会调研,要的并不是我们如何去改变某一个群体,更多的是通过调研,可以让调研者的生活起了变化,能让调研者真正去思考这个社会的一些人一些事。流浪汉,是一个被妖魔化的群体,但是,这个群体却有着无穷的能量,这个群体里,有的因为家庭变故,有的因为工作无法落实,有的因为讨不到工钱,更有甚者是因为得不到社会公平的对待,流浪人员有千千万万,流浪的原因更是错综复杂,我们所能做的不是去深究他们流浪的原因,而是,更多的是聆听他们的故事,每一个故事背后都有一段辛酸的往事,他们在用自己的人生去铭记命运给他们安排的一切一切。 杨坚大爷说过“这个社会百分之九十的人是看不起他们的”,然而,我们的“靠近”是想告诉他们,我们是在关心他们的,我们更多的是重拾他们对社会的信心,让他们知道,其实,他们并不孤单,其实,这个社会有很多很友好的人士,他们在关注着这个群体的发展,他们在想办法去解决他们的问题。 “底层人民”是一个笼统的名词,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底层的一部分”,在不同的领域,我们都有或多或少的“底层”成分,我们更多关注的是经济底层人民,然而,不管是何种“底层”,我们只是想发出这个群体的声音,话语权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的,但是说出自己的诉求却是每个人民都拥有的,我们只是想让社会更多去倾听我们的声音,我们只是想告诉大家,我们有什么,我们需要什么,我们能够做什么。 调研中,更多的是培养我们独立思考的能力,每一个被调研者都需要去评估,采访完了还需要分析,总结,独立思考,也不仅仅是针对每一个个案的思考,更多的是我们必须要对群体有一个整体的认识,以及这个群体存在的原因和其存在的意义所在。 ——许慧妍 我一直都很不清楚,是什么东西让我一直都可以坚定的参加此公益活动,可以让我可以坚持地做这个流浪汉调研,或很多问题都没有很直接性的结果,有的是事物经历的一种探索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都在变化与改变中。 从一开始,团队提出要调研此课题,我抱着一种怀疑与试水不负责任的心态去任务式地进行。没有从根本上去承认这事情的重要意义,也没有从心中可以很自信在告诉自己可以坚持下去。自己对自己所做的事,心中有一种劣根性的自我否定意识,殊不知道事情需要过程中不继的坚守。 此次的调研对我内心的情感世界与身体都是一种考验:自己虽然选择了此的调研项目,但也只是一种概念中的接受,自己虽在街上看到很多的流浪汉,但那也只是抱着一种避而远之的心态看着这一切,从不敢上前去打一下招呼,更别提是上前蹲下与你们说上几句,可坐在他们的身边聊着心事。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那么在急世人对待我的眼光,其实这一切都不重要,那种自以为是的自尊心只是自己给自己增加的一种虚无的外衣,对待着世人的目光过于的执着,这只是一场生命对等的对话,根本不存在什么高与低,不关什么所谓的自尊,这都与身份是无关的东西。因而不必在对一件事情做之前已给事物强加一种意愿与概念,其会引导对事物的判断。 从一种害怕,抵抗到走近,接触,了解。这让我了解更多,也让我感受很多,让我体会到一些从未如此感触的经历。以前自己对待生活的一种燥浮,对待生活所追求的一种虚荣心,未曾停下来静静在思考,自己所追求的是否是自己所需要的,自己所做的事是否是自己所必须要做的。这与浮浮沉沉于世事多年的流浪者聊着他们往事,他们经历,都给于我很多感想。生活的种种都是一种选择的结果,生活的意义在于活得其所,生活着自己喜欢过的生活,过着对得待自己良心的生活。尽管生活本身会充满了很多的无奈,会有很多惨痛的经历,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即使是生活欺骗了你也要生活下去。我要爱上我的生活,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即使会有那样这样我不如意。这是调研给我的最大的感触,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放开了一些事。 ——叶发廷 参加基金会调研活动已经三个月了,在临近调研结束之前,仅记下一些体会记录点滴回忆。 调研大主题是底层中国,底层,一个我听起来很沉重的词语,代表着一个又一个被忽视的群体,得不到应有的尊重,甚至得不到充分权利的群体,我告诉自己,要通过大家的努力,更大程度的将他们的心声告诉更多的人,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具体的用处,更不知道,是否能有些许影响,能让这些群体从底层中脱离出来,不过,让更多人知道了解到,就是我的目标,至于更大的目标,我是相信不积小河,无以成江海的。首先感谢,每一位看过我们调研报告的人,你们都为成就江海出了一份力。 我们正活在一个被夸大的“时间就是一切”的时代, 在广州市里,无论走到那条大街上,都充斥着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有时静下来想想,或许很多时候只是人的一种莫名的仓促。 我们调研对象是流浪汉,一个大家眼底下并不是生疏的群体,我们扪心问问自己,什么时候有正视过在我们眼底下的他们。有那么挤出一点点时间来看过他们的生活吗?我们真的如此的忙?忙到绝大部分时间只关注自己的生活空间,那么几个所谓最亲的人?我们是否还记得小时候,看到流浪汉乞丐们,会哭着喊着叫爸妈给点钱给他们?我们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周围的这一切无动于衷?他们对我们做了什么,让我们可以如此无视着一切,我们生活在一起,却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将我们割裂成我们与他们。 这一切,是我们的无可奈何?还是,有些东西,是我们主动地选择。 认识了黄大哥,发现流浪汉是可以预约的,夏天猛烈地太阳,约了他下午四点,他三点半就坐在火车站广场的正中央,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没有任何防晒装备,就一直坐着。我问了问自己,换成是我,会这样做吗? 认识了杨大爷,发现人生可以如此地坦然面对生活,面对真正意义上的家破人亡,他就说上两个词“遭遇”“命运”,人生不愉快事,十常八九,80岁的他能活到今天,依旧笑容满面,不容易。 认识了报纸男(化名),发现流浪汉有着比一般人更多的专注和关心时事 ,无论是捡来的,还是自己捡瓶子换来的钱买回来的,总是喜欢自己坐在一边,弯下腰,静下心来看报纸,细看报纸的每一个角落,用自己的行动诠释无关的神马都是浮云,人群来来往往,丝毫没有影响他,而且对报纸新闻的执着,也见证了你社会身边事从来没舍弃过。 还有很多很多的认识,他们,不是什么特别的人,更不是什么特殊的人,他们也有理想,也有挫折,也经历很多很多的选择,流浪,也是他们的选择。他们,有靠自己双手维持生活,也有因为身体残缺扯下脸皮乞讨的,他们,只是没有一个固定的家。他们中也有诈骗的,偷东西的,但是,我们就没有这些人吗? 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根据少数人的看法来判断一个人群的习惯。流浪只是流浪汉的一种生活状态,一种职业,也是一种追求,他们没有很多社会认为的优势,这些客观自身条件限制了他们无法像其他人一样拥有更多选择,他们,只是选择流浪,四海为家而已,但同样需要有家一般的温暖。 这需要大家的理解和尊重,或者更多的是关爱。 ——刘嘉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