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志愿服务微观三大盛会

乌托邦

后窗从北京奥运到广州亚运再到深圳大运，我们的记者看到了什么？
摘要：2008年北京奥运会，2010年广州亚运会，2011年深圳大运会，短短三年间，中国举办了三个大型体育盛会。无可置疑，这些运动会办得是成功的、圆满的、盛大的，外界一次又一次地为中国无所不能的强大组织能力叫好。而经历过这三次大型运动会的体育记者们，他们置身现场，一路来看到了什么？遇上了什么？他们有何感想？南都三位体育记者，讲述他们的所见所想。
    体育背后，媒体人所见所闻
    编者按：2008年北京奥运会，2010年广州亚运会，2011年深圳大运会，短短三年间，中国举办了三个大型体育盛会。无可置疑，这些运动会办得是成功的、圆满的、盛大的，外界一次又一次地为中国无所不能的强大组织能力叫好。而经历过这三次大型运动会的体育记者们，他们置身现场，一路来看到了什么？遇上了什么？他们有何感想？南都三位体育记者，讲述他们的所见所想。
    记者VS志愿者在成长路上互伸对方一脚
    体育盛会总是那样的，记者每天跟志愿者、保安和工作人员打交道的时间比采访对象要多得多，中国办赛尤为如此。没几个记者没被志愿者坑过，没几个志愿者没被记者骂过，大概这两个群体实际上就那么相看两讨厌，记者与志愿者，都只是在相互的成长路上伸了对方一脚。
    理念追求不一致必致矛盾
    中国有一门生意叫体育盛会，从北京奥运会开始，到广州亚运再到深圳大运，三年来容纳和养活了不少人。比如说有一些专门卖国旗的小商贩，他们拿着同一路货色，从北京一路卖到广州再卖到深圳，乐此不疲。深圳大运会接近尾声，中国在未来几年都再无如此大规模的体育盛会了，据说这些“盛会商”在发愁接下来怎么办。
    从某种意义上说，体育记者也是“盛会商”的一种，每逢大会，每家媒体都自愿或不情愿地去抢采访名额和资源，派出大批的采编力量，拼采访、拼版面，炮制所谓的饕餮大餐，争夺所谓的读者市场。体育盛会在三年间滚滚而来，这大餐也吃得人连呕吐都无力。在正办大运会的深圳，我某日与同行一起打车，开车的司机突发感慨：“你们是志愿不收钱的吗？人的一生要经历一次大运会这样的盛会，也算是很不简单了！”我差点就笑了出来，同行姑娘还有力吐槽：“我们是打工的，要拿工资的！比这更大型更高规格的运动会我们都经历过了……”后面那半句“这算什么”没来得及说，车就已经到了。
    这里体现的是各种盛会中，记者与主办方、与身边民众之间的价值观落差，对方诚惶诚恐一掷千金要往大规模、高规格的方向去靠，而天性与阅历使然，记者们都只是一群爱玩找茬游戏的人，理念追求上的不一致，要么产生矛盾，要么根本就无法沟通。于是一颗热血自豪的心遭遇了冷水，一种求创新求进步的精神遇上了我国著名的山寨———亚运会山寨了奥运会，大运会再山寨一次亚运会，办赛思路抄得很足，细节成效却每况愈下。
    从“不知道”到“我帮你去问问”
    体育盛会总是那样的，记者每天跟志愿者、保安和工作人员打交道的时间比采访对象要多得多，中国办赛尤为如此。北京奥运会集结了全国素质和智商最高的一群高校学生作为志愿者为赛会服务，终获“中国年青一代感动世界”的极高评价。山寨奥运的广州亚运不敢怠慢，却因规格问题在务实的南方地区遭遇志愿者荒，最终一大批“被志愿”的年轻人于赛事服务中窘况不断，最突出的案例是众所周知这个群体有两句经典的口头禅———“这里不能走”和“我不知道”，以致跑赛记者都苦恼于每天都要跟这些“机器人”吵架。
    到亚运取经的深圳大运组委会明显吸取了教训，大运志愿者培训明文规定了志愿者不允许对服务对象说“不知道”。可是恼人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志愿者的口头禅从“不知道”变成了“我帮你去问问”，他们确实热心地要给你帮忙，却常常因为经验不足和后方的组织混乱而帮了倒忙，所以久而久之，你只能客气地回一句：“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去问。”江湖打拼，没有什么能比自给自足更靠谱。
    你不能怀疑和否定这些孩子的热情和认真，他们一整天守在门口为你拉门，他们在饭点贴心地走过来问你要不要点心和咖啡，甚至在你出门的时候问你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但还是理念差异的问题，对方从来不知道，高强度的工作中，记者需要的不是一个女仆（大概男记者不那么想），效率和准确性才是这个群体最为重视的。
    没几个记者没被志愿者坑过，没几个志愿者没被记者骂过，大概这两个群体实际上就那么相看两讨厌。好在这样的体育盛会将要断档了，记者不会担心接下来怎么办，志愿者们也该回到他们原有的岗位上。我们都只是在相互的成长路上伸了对方一脚，直到最后，我已经学会了不再吵架而是对他们微笑，在他们机械地跟我说着口头禅的时候回应“没关系”，然后教他们该怎么做才能帮到我。仔细想想，讨厌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机械，而是被调教到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奴性”。想要在中国这样的土地上找创意实在太天真，所以只能试着让这一切变得平等和友爱一点，或许也算是一种进步。
    □南都记者丁淑莹



    □南都记者刘皓
    从志愿服务微观三大盛会
    深圳大运会志愿者的服务态度还是值得称道，他们的文明礼貌较之广州亚运志愿者改观了不少。一位志愿者透露，他们在赛事开始前并未进行足够时间的专业知识培训，但在通用培训上做足了功课。一语道破天机。
    一项赛事组织的质量如何，往往隐藏在不起眼的细节里面。这与别出心裁的场馆、奢华耀眼的开幕式、一枚接一枚的金牌无关。对于媒体记者而言，最直接的体验，来源于志愿者的服务。
    从业7年以来，本人亲历了两届亚运会、两届全运会、一届奥运会以及本届的深圳大学生运动会，在这些综合型大赛的现场采访中，对于志愿者服务的态度与质量有着深切的体会。
    北京奥运会，政府采用人海战术，城市志愿者与社会志愿者加起来共有140万人，除了街头上穿着工作服、挥舞着小红旗的退休大叔大妈外，赛会志愿者也达到了10万之众。但在测试赛期间，还是测出了一大堆问题：志愿者扎堆聊天、言语粗暴、对周边环境毫不熟悉、私自找运动员签名合影……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在网球赛场，指示牌指向不明，只得四处找志愿者询问，但那些来自高校的学子们对周边5米的路况都声称毫不知情，最终我围绕场馆区走了大约两圈，才找到了位于地下一层的媒体工作间。不过由于北京奥运会在开赛之前经过了长时间的测试，众多问题提前得到了解决，并未在赛事期间出现大的纰漏。
    而在去年的广州亚运会，志愿者的服务意识与水平受到了广泛争议。彭帅的母亲在安检处“掌掴”志愿者、某网媒记者与志愿者在排球赛场引发口角直至要状告对方，都发生在本次赛事上。至于志愿者强令媒体下车再三接受安检、志愿者指错目标，都是再“微小不过”的事情，每天都要遇到好几回。有人归咎于媒体与观众的苛求，但放眼于国外赛事，类似的极端事件甚少发生。
    与广州亚运会相比，正在进行的深圳大运会则要好了许多。此前也出现了志愿者一问三不知、比赛秩序表放置杂乱无章等现象，本人有一次前往主新闻中心的总服务台询问技术部门是否有电脑电源线可以借用，结果一位志愿者扭头瞥了一眼身后的电脑室，直接回答：“没有。”让人徒呼奈何。虽然服务质量有待提高，但本次比赛志愿者的服务态度还是值得称道，他们的文明礼貌较之亚运志愿者改观了不少。一位志愿者透露，他们在赛事开始前并未进行足够时间的专业知识培训，但在通用培训上做足了功课。形式掩盖了内容，一语道破天机。
    2009年的山东全运会则是另外一番情形，虽然只是一项全国赛事，但志愿者的服务态度与服务质量受到了广泛好评，足以媲美2007年的墨尔本游泳世锦赛等国际单项赛事。这是建立在他们超乎常规的付出上，媒体村的楼下每天都有志愿者彻夜站岗，让人不禁同情起他们的遭遇来。(
    □南都记者徐显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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