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那年16啲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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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時候，我一直墮落。一直有點對世界感到迷茫並不爽，好像感覺看什麽東西都不能夠清楚地看透到底是圓的還是方的，抑或是扁的。只是偶爾經過她的教室，她在的地方的不遠處，我都能夠突然地感到連空氣都是綠色的鮮明的。那個她的氣息，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是一種香皂清爽的味道，每次都好聞得我不愿意靠她太近，怕自己身上不怎么好聞的氣息沖壞了她的，所以，我每次都是遠遠的，遠遠的，小心翼翼地跟著這些氣息上學放學，再上學放學。





她的家離我家有大概走路要半個小時的路程。




我每天都帶著愉快的心情早早就起了床，小跑著儘量用短時間在她家假裝相遇，然後一起閒聊著搭公車。如此這般，我堅持了一年多，也許某種意識告訴我，不能讓別人知道這樣的喜歡，不能讓別人看清我的不尋常的用心，假如被揭穿，也許我就永遠不能再見到她了，爲了剛好的珍惜她，我只能更好的掩飾自己內心的漣漪。

終於這天，我16歲的生日到了。我很慶幸自己還沒有忘記自己的生日。起碼，每一年都有自己陪著自己度過，這樣的感覺比起連自己都忘卻要溫暖得多了。




又是一大早，天氣已經進入寒冬的時分了，早上的風能夠在屋子裡面就聽到那陣嚇人的咆哮。房間裡面沒有暖爐，沒有暖氣，唯一幫助我度過這么多年的冬天的，就只有床上的幾張厚棉被而已。很冷嘛？不，只要能夠趕得上看見她多一分鐘，我的心就會頃刻暖和的了，所以，我不要害怕這種寒冷。

出了門，不遠處，卻發現有個蜷縮著在我家樓下樓梯口坐著的有點熟悉的身影，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又開始模糊了。




“你終於下來喇？怎么這么晚呢？還以為你冷爆了，想上去敲你的門，又怕吵醒你的爸爸媽媽。”是她，她居然在一年后的今天，來我家樓下找我了，這是奇跡吧？！




我的手應凍僵的原因，不得不插進口袋裡。




“我，沒有爸爸。”




。。。。她突然就這么用她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我，許久不放。




“我喜歡你，也許我知道這樣可能不對，可是我是說真的，我今天來也是爲了告訴你這個，假如你不接受就當作我什麽都沒有說過好了。”




這次沉默的，竟然是我。我內心的震撼，完全不亞於當年爸爸狂毆媽媽然後拖著行李摟著另一個妖冶的女人離開時給予我的震撼。這一句話，不是應該是我說的才對嗎？我喜歡你，不是一直都只是我自己對自己說了好幾千遍，練了好幾千遍都沒有辦法脫口而出的嗎？為什麽她能講得如此流利？

她耐不住我的沉默，她的壞小子一樣金燦燦的短髮在冬日第一縷陽光下顯得哪么明亮哪么耀眼，她的頭突然地湊近，我能看清她不羈的叛逆性情，她的耳朵上一長串足以被學校警告處分的耳洞，在我看來，也是哪么美麗的事情。她的臉逐漸放大，然後一陣只屬於她一個人的淡淡香皂氣息濃厚的沖入我的鼻翼，接著一種柔軟的薄荷味的東西，就這么壓在我的嘴上。是應該浪漫點圈住她的頸部嗎？還是要象電視劇裡面的人一樣狠命的咬下去啊？！我不知道，我不清楚···





那么美好那么閃亮，我一直沉浸在這種氛圍里，直到身後一陣顫抖的聲音出現，我們才推開彼此。




“你····你們····你們到底在幹些什麽？”是媽媽，我不能讓她受到牽連了！

“啊布，快走，我會去找你的，一會我們再一起上學，知道嘛？”我死命地推她出去，然後轉身拉著媽媽回了家。






“你說！她是什麽人？一大早的你們在干什麽你們知道嗎？”媽媽氣得渾身都發抖了，就連她的聲音也能夠聽到抖動。






我掘強地抬起頭，用著我這一輩子都沒有再這么堅定過的表情看著她：“她是個女生，和我一樣都是女生。我喜歡她，我一直喜歡她，有什麽不對？你們為什麽這么不能夠理解我？”

“啪” 清脆的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我能夠感覺滿天的金色，然後喉嚨裡面一股腥味被吐了出來。




媽媽隨手抓起家裡的擀麵棍，一邊痛苦地斥責著我，一邊用盡全力一樣地抽打我。我能夠感覺到自己就快被打到暈厥的疼痛自全身上下所有部位傳達進大腦。我也能夠感覺到自己有多么大地勇氣說出這些，既然說了，就代表收不回來了，所以我任由她的擀麵杖這么粗的一根大棒子打下來，我也不求饒一句。




也許是打累了，也許是放棄了，媽媽哭著跑回了房間，擀麵杖被丟棄在了一旁。




我閉上了眼睛。臉頰上的淤青和腫塊，一咧嘴就疼。身上的淤青更是讓我難受之至。我慢慢爬起來，背起書包，地上有一灘血跡，是我剛吐出來的。已經不能再呆下去了，我甩門，就這么拖著自己的身子走出家去。




一下樓，她就在樓下。一眼看見我的慘狀，她難過地皺皺眉，然後二話不說把我往她身上一靠，就這么攙著我走，我能夠感覺她的哽咽，還有隱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的聲音。

“傻瓜，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不是嗎？我還不是沒有什麽受傷就出來了，你不要難過。”




她終於哭了：“你才是傻瓜，這種事情能這么大聲在這種時候告訴家裡人的嗎？你就不怕被打死然後再也見不到我了嗎？傻瓜，笨蛋，啊清我真想揍你喇！”




我笑了，笑得猖獗，笑到自己都不知道路在哪頭了。這樣一種喜歡著又被對方喜歡的心情，一直漲滿我整個心窩，讓我感覺不到剛才的疼痛，反而覺得非常值得。



“不如我們逃課一天慶祝一下吧？！”她突然轉過臉來，用我最喜歡的微笑看著我。


“慶祝什麽啊？慶祝我被打嗎？”


她輕輕敲了我的頭一下：“你是豬嗎？自己生日都忘記？走，我們到河邊放煙花吧？！”




嗯，好，要是你要求我和你放一輩子的煙花，我也愿意的！



那年，我們都十六歲，清純無知，卻已經懂得給予承諾，已經懂得什麽是勇氣。雖然很多東西，還是一張白紙，講的東西可能都還是十六歲不成熟的，可是這份回憶，至今我都能捂住胸口感受得到那份溫熱。




關於我們的十六歲，就算已經不在了，起碼能夠擁有過。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