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温饱”，只想听听“街坊的声音”

乌托邦

不求“温饱”，只想听听“街坊的声音”广州首家“社区食堂”开办，让孤寡、独居老人每月免费开席、联谊摘要：广州，终于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社区食堂”。10月5日，广东狮子会与广州江南中街社区服务中心共同推进的社区服务项目“社区食堂”正式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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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饭前，义工小雷组织老人们玩“拍掌”游戏。

    广东狮子会服务队队员让前来参加“社区食堂”首次饭局的老人签到。
    广州，终于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社区食堂”。10月5日，广东狮子会与广州江南中街社区服务中心共同推进的社区服务项目“社区食堂”正式揭牌。海珠区江南中街的17名独居、孤寡老人成为首批食客。在这里，醉翁之意不在酒，食堂之意亦不在吃。关注社区食堂，更要关注那一颗颗孤独的饱经风霜的心灵。
    96岁高龄的马延卿在儿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进了位于广州海珠区江南中街的“长者生活馆”参加一个特殊的“饭局”。在这里她遇见了曾经的老战友、80岁的王玲坤。这是一场难得的重逢。由于行动不便，马延卿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门走走了。王玲坤激动地招呼马延卿坐在自己身旁，席间频频给她倒茶、夹菜，她们聊着久远的故事，聊着家里儿孙。曾经凋零的岁月仿佛在她们眼前重新生长开来。
    老一辈人的心路历程也许是80、90后的年轻社工们无法全然理解的，不过后生仔们却志愿为辖区内60岁以上的独居老人搭起一个小舞台，定期邀请阿公阿婆聚一聚、吃一吃、聊一聊，换个专业点的词概括，这叫“建立同辈支持”。这是“社区食堂”设立的初衷。
    当日，席开两围。广东狮子会白云服务队队员李卫东坐在邵婆婆旁边，70多岁的邵婆婆，至今未婚。李卫东给阿婆斟茶，闲话家常。早早做了人母的她未曾想到，常年独居的邵婆婆性格如此开朗大方，聊得起兴时还不忘跟大伙在饭桌上高歌一曲。“他们这一辈老人吃过太多苦，性格坚忍，内心的情绪总是隐藏得很深。”然而，唱跑了调的曲子、布满鱼尾纹的眼角、闪闪发光的眼睛、停在半空轻轻抖动的手，还是泄露了老人的情绪。李卫东看着，这一刻的满足让所有人笑得像个孩子。
    食堂不是“吃”那么简单
    作为广东狮子会2011-2012年度会长，麦思明很早就想推出“社区食堂”项目了。每逢遇上大的自然灾害，广东狮子会服务队总是跑去支援，可谓名声在外，但在广州本地，却被街坊们误以为是“舞狮佬”。有义工上前介绍自己身份，一些不明就里的长者好奇地问：“舞咩狮？”
    狮友们找到江南中街曙光社会工作服务中心负责人张少先，说明来意后，双方一拍即合。恰巧，社区“长者生活馆”里设有一个面积约10平方米的小型半开放式厨房，原本是用来举办居民厨艺交流活动的，这一回派上了大用场。曙光社会工作服务中心很快与广东狮子会签订了为期一年的合作协议。狮子会投入两万余元，提供必要的物料和人力支持，服务中心则负责项目的实地运作。自此，“社工+义工”的合作模式就此展开。
    近几年，“社区食堂”也曾在沈阳、浙江、江西等地陆续兴起。例如，老人每月交60元即可在食堂内享受到各种“低糖餐”或“素食餐”，有些地方还有志愿者上门配送。然而，江南中街的社工们经过长期调研后发现，本地空巢老人的“温饱”并不成问题，他们迫切需要解决的不是物质需要，而是精神需求。社区食堂“聚”的意义远大于“食”。
    据张少先介绍，江南中街常住户籍人口中，有一万余名老人。由于行动不便或者缺朋少友，许多空巢老人只能长期“宅”在家里。一根小小的拐杖、一条窄窄的走道、一扇虚掩的房门，就能轻易把老人隔离在主流社会之外。与电视为伴、与猫咪为友，这是真正的孤独。
    张少先觉得“社区食堂”目前能做的应该是这样两件事：其一，搭平台，为辖区内的空巢老人提供联谊机会；其二，做个案，及时发现需要辅导的个体，全程跟踪、舒缓老人长期独居孤寡的抑郁情绪，“我们绝不是吃一顿饭就算完了。”对此，广东狮子会成员都很认同。
    很快，一整年的食堂工作计划出炉。据统计，江南中街辖区内共有独居孤寡老人165名，按照预想，每个月“长者生活馆”内都将举行一次聚会，邀请约15-20名老人与义工共进晚餐。每月设有特定主题，有迎接重阳、中秋等传统佳节的，有春夏季生日会、国际家庭日，也有庆祝西方感恩节或南方民间习俗走谷雨等，可谓丰富。
    精心编排的“饭局”
    首次开席，自是隆重。早上7点，社工泉姐就推着自行车去市场转悠，来来回回跑了三个肉菜市场才买齐配菜。面点师傅是社区的热心街坊，考虑到老人消化不好，煮饭时不忘多加些水。12岁的晖晖也提早结束自己的十一长假，跟着狮兄老窦赶来。别看在家像个“小皇帝”，到了社区食堂俨然一副不怕辛劳的架势，洗菜、端碗、打扫都抢着干。
    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这是一个经过精心编排的“饭局”。
    “食堂”内设有两张大圆桌，分别命名为“登高”和“赏菊”，桌面上摆放着鲜花、水果和九菜一汤，应了重阳之景。菜单也写得讲究，红烧咕噜肉寓意“夕阳最红”、三丝羹汤变身“三星高照”、甘香白切鸡化作“凤凰赏花”、甜薄餐成了“礼轻情重”。
    待老人悉数入座，有趣的一幕出现了。义工小雷站起来，决定给大家来一个“破冰”游戏。她号召所有人学着她一边双手击掌打出节奏，一边大声念道“棒棒，你真棒，人人都说你棒！”随后又重复同样的节奏和口号，换着不同的方式击掌，或五指伸开、或手掌弯曲、或轻轻一按，或手脚并用，稀稀拉拉的掌声高低起伏，不同的声音代表着不一样的意义。
    简单的游戏，老人家却玩得不亦乐乎。也不知是哪位阿姨起了个调子，老人们竟自发唱起来。即使记不住歌词，也跟着咿咿呀呀地哼。张少先在心里判断“他们唱歌，说明他们是真的高兴了。”周围的声音更让63岁的何婆婆感到几分安全和温暖。何婆婆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多数时候她只能一个人闷在家。她竖着耳朵喃喃道：“只是听一听街坊的声音，我已经很开心了。”
    唯一让张少先仍感遗憾的是，30几平方米的房间算下来仅能容下大约20人同时就餐，每月能邀请的人数大大受限。成功举办“开伙饭”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居民打电话来预约下一期的吃饭名额。“如果场地能再大一点，社区食堂还能做更多的尝试，比如增加饭堂开伙的频率和人数，向居民提供家庭‘搭伙’服务等。”
    ■知多D
    国外如何关爱孤寡、独居老人
    德国：老少互助有特色()
    面对人口老龄化社会的步步逼近，德国的老人可与同龄朋友合买别墅，作为安享晚年的寓所。在别墅里，老人们各自拥有一间卧室，并共用厨房、客厅。平时，他们会分工合作，各司其职。此外，独居的老人也可让年轻大学生来家“做客”。大学生可享受免费的住宿，前提是需要将每天做晚餐的活全承包了，饭后还要陪老人看电视、聊天、散步、外出采购等。
    法国：“别墅家庭”解孤寂
    在法国，行动不便的老年人往往会选择“家庭护士”来料理生活起居。虽然生活无忧，但老人心中的孤寂却无人理会。最近，一项名为“别墅家庭”的计划正在法国悄然兴起，缺少温情的老人挑选一户人家，让他们搬到自己的家中，组成一个大家庭，重新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和亲情。负责照顾的一家只需收取极少的租金。
    日本：电子宠物“监护”老人
    日本松下电器推出了面向老年人、可作为通信支援系统终端使用的宠物机器人“泰迪”。通过电话线路等可以将泰迪熊与外部支援中心连接起来，观察独居老人的生活，对其安全与健康状况进行监护。泰迪内置“多情景对话处理”功能，可与老人进行连续性的对话，还能做出可爱的动作。
    ■小贴士
    帮助孤寡、独居老人的
    几个小技巧
    怀旧：让老人回顾过往生活中最重要、最难忘的时刻，从回顾中让老人重新体验快乐、成就、尊严等多种有利身心健康的情绪，帮助老人找回自尊和荣耀。
    生命回顾：通过生动地缅怀过去一生成功或失败的经历，让老人重建完整的自我，重新体味人生的价值和意义。
    本版采写 南都记者周执 实习生王欢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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