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公民的名义旅行

乌托邦

以公民的名义旅行摘要：不是自驾游；不是夏令营；不是旅行社。是刚刚毕业，还没去工作，就这样出发了；是自己和20余个国家或地区的年轻人，18种不同的语言，还有路上遭遇的形形色色的人与故事；是整整半年时间，一边行走，一边演出，一边做公益。
    □何谦(    大地行脚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上路。
    不是自驾游；不是夏令营；不是旅行社。是刚刚毕业，还没去工作，就这样出发了；是自己和20余个国家或地区的年轻人，18种不同的语言，还有路上遭遇的形形色色的人与故事；是整整半年时间，一边行走，一边演出，一边做公益。
    轰轰烈烈进入盛夏的时候，我刚好抵达美国西部的印第安人地区Hopination.
    这里就像一个“国中之国”。独立的管治，独立的通讯信号，独立乐在其中的民族信仰与文化。唯一与美国各地保持一致的，是所有的基础设施：医疗、教育和福利。(    摆在我面前的重大任务，除了探索当地的博物馆、村落、蓝玉米饼以及传说能与灵魂对话的土著舞蹈之外，还有和各国的青年一起上山为当地村民修栈道。
    长达数十公里的山路，需要我们暴晒在太阳底下，一路清理掉杂草、乱石堆，甚至要把泥土尽量碾平。于是，锄头、犁耙、大钢叉、铁扫帚纷纷上阵。和我一组的日本男生、美国男生承担了大刀阔斧开道的任务，留给我的便是除掉他们已经挖出的野蛮石块和植物。
    累了，就在山上就地躺下。
    这时候，我们才开始教给彼此自己的母语，然后一起唱歌打气。
    当我发现当地向导“村长”带来的印第安人日常食物中的一种油饼颇似中国油条，当我听说曾有一位中国人到此参与创办学校，当我被邀请进入小镇上唯一的电台，作为有史以来到过此地的前5名中国人之一，用中文向人们说“你好”时———我发现我所看到的世界里，“中国”原来可以是这样的一种存在，若即若离，这么近，那么远，其实却始终不离不弃。
    9月，天知道我有多么感激自己可以登上这座叫做福尔摩沙的小岛。
    一直采用英文演出的环球慈善小晚会，终于在这里有了中文台词的声音。
    当从嘉义到台中、彰化、苗栗，再到台北，有一队年轻女孩一路追着我们的演出队伍巡回到了孙中山纪念馆。她们一次又一次地购票，参与募捐，除了喜欢我们倡导爱与和平，呼吁保护生态的音乐，不过是为了用她们本来应该旅游、恋爱和买化妆品的零用钱表达一点小愿望。
    无论是在苗栗的安养院，还是彰化北斗镇的医院，以及去往日月潭经过的南投乡村小学，我所幸我能见到每一个帮助我和被帮助的人。他们无一例外从小就开始接受成为行动者的教育，并且知道如何把行动继续传递下去。
    10月，又到了华盛顿。犹记得是在怎样一所特别的小学，由于地处使馆及移民布局最多的地区，并不大的校园集中了来自八十余个国家或地区的小孩。显然，这里还集中了数十种不同文化背景的童年。尽管N种不同国家或地区的童稚语言此起彼伏，但当我去和跑来跑去五颜六色的孩子对话时，只要微笑，只要一个简单的鬼脸，他们就肯定会拥上来，好奇地摸摸相机，拉拉我的手，然后从此成为好朋友。
    到达墨西哥时，已经进入有些寒冷的12月。
    爬上太阳神金字塔的那天，我和素不相识的墨西哥人一起用西班牙语许了愿。突然觉得原来这一路每一站都和当地如此贴近。
    作为最后一站的墨西哥，从北部的城市去到他们著名的圣路易斯波托西要经过8小时的长途公路旅行。我就和来自瑞典、德国、菲律宾以及墨西哥本地的同伴们，聚集在车上吹拉弹唱，交换一点各自志工服务时的八卦：德国人会遭遇墨西哥学生询问欧洲球星的情况，芬兰人会乐于和残疾孩子交流蹩脚的西班牙语，亚洲面孔则往往获得最热情的簇拥。(
    那时候，我们在墨西哥城里高举各国国旗游行，在南部坐上大篷车穿行于整个城市，帮助当地N G O游街发放传单，还带着孤儿院的孩子坐船登上基督岛。我甚至偶遇了玛雅老人，听一点关于2012的传说。
    如果说，我终于解开一直以来对玛雅人关于世界末日预言的误读。他们并非那样结论，而是很久以前计算年历时只能计数到2012年。尽管如此，也有一点无法否认：那就是我们终将湮灭。
    如果说，赶在尚能出行、走动，四处看看的年纪，以公益的名义上路，用真实的行动做一点对抗湮灭的事情，那么，简·莫里斯在记述了她半个世纪行走与书写的《世界》一书里的话才对我们有了意义。
    还记得古罗马那句著名格言吧：我是罗马公民（Civis Romanussum）。(
    简·莫里斯在路上说，“我是西方公民（Civis Occidentalis sum）。”
    最后回国往香港的飞机上，当我被一个英国老爷爷问起这一路公益旅行的缘由，在他要求留言的笔记本上，我想了想，写下了CivisSinae sum（译作我是中国公民）。（作者系UpW ithPeople环球公益项目参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