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向老百姓餐桌的碳减排

乌托邦

卖向老百姓餐桌的碳减排姜喜诚的环保商业计划：种植有机菜，生产有机肥，卖碳指标
摘要：8月9日下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到广东省环保厅进行专题调研。汪洋强调，要以“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后代”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做好环保工作，用环保倒逼转型，用执法造福群众。
(南方都市报 [url]www.nddaily.com[/url]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碳减排产业链示意图。

    姜喜诚创办的低碳亲子农场。
    8月9日下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到广东省环保厅进行专题调研。汪洋强调，要以“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后代”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做好环保工作，用环保倒逼转型，用执法造福群众。
    省委书记汪洋如此表态，让从事11年环保工作的姜喜诚吃了一颗定心丸。
    姜喜诚开办凯胜环保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凯胜公司），开展低碳减排的业务，将中国环保项目的“碳指标”卖给发达国家。他曾在联合国成功注册4个C D M （清洁发展机制）水电项目，并陆陆续续拿到了“真金白银”。
    出人意料的是，就在国内碳交易所如雨后春笋般生长的时候，姜喜诚却把减碳阵地从过去的工业工程转向了农业养殖领域，最后居然瞄准了老百姓的餐桌。
    吃有机菜，白领餐桌“自救”
    “勾兑陈醋”、“瘦肉精”、“西瓜膨大剂”、“海南毒豆角”……频繁爆出的食品安全问题，让市民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到底还有什么能吃？
    在广州英国领事馆文教处上班的李嘉莹，自从生了儿子后，便把心思花在了餐桌上。为了让家人吃到放心、健康的食物，她可谓狠下血本、不厌其烦地“自救”：到菜市场猫着腰精挑细选、耐着性子和小贩反复比较；超市里能抵御促销降价的诱惑，只青睐包装精美的“无公害蔬菜”；想偷懒，就在网上预订有机食品套餐，一斤菜近10元。
    即使李嘉莹尽了力所能及的本事，这个“捍卫者”依然感到不妥。“有一次，从市场买回来的丝瓜居然吃出了明显的化学味。”至今想起，仍让李嘉莹心有余悸。
    老友姜喜诚的农场应运而生，对李嘉莹来说，就像一根救命稻草。
    去年10月，姜喜诚在广州白云区人和镇镇湖村租了18.9亩农场，筹建“低碳亲子农场”。周末，李嘉莹偶尔会带上儿子，邀上三五好友来到农田种菜、摘菜。
    有一次，恰逢初春，菜地已经满眼新绿，李嘉莹惊喜地看到：菜地中央有两个凹进去的禽畜粪便坑散发出一股发酵的味道，田埂边立着几盏黄色的灭虫灯，绿油油的菜叶上偶尔趴着几只久违的“七星瓢虫”。
    眼见为实，“老姜的菜只用有机肥，不洒农药，吃起来格外清甜。”李嘉莹称。
    与超市里动辄十几元一斤的有机蔬菜相比，低碳亲子农场的有机菜售价大多维持在每斤5-8元，可谓物美价廉。姜喜诚特别组建了“妈妈种菜团”，鼓励都市白领带着孩子去农场租地种植，享受田园之乐。低碳亲子农场负责提供种子和日常管理，客户则负责蔬菜采摘和人工除草。
    今年春天，低碳亲子农场的菜地收获了15000斤菜，其中的90%都被姜喜诚送给了朋友，剩下的，他便在写字楼、小区里叫卖，林林总总卖了一万元。而农场一年的土地租金为3.3万元。
    从废物利用到甲烷减排
    事实上，姜喜诚是在为自己的“高级蔬菜”培育市场。他现在真正看中的是农场里的有机肥。
    凯胜公司专门帮养殖场免费处理粪便，作为交换，养殖场便把处理后的粪便给了农场堆肥种菜。姜喜诚说，这既是变废为宝，也是甲烷减排。
    甲烷是一种更厉害的温室气体。根据联合国2006年《牲畜的巨大阴影》的报告披露：甲烷的温室效应是二氧化碳的21倍。而畜牧业除排放全球9%的二氧化碳之外，还排放全球65%的一氧化二氮和37%的甲烷。无疑，畜牧业是温室气体的最大元凶。表面的粪肥污染足以令人头疼，一头畜禽就是一个污染源，一个养殖场就是一座巨大的碳排场所。
    如果粪便经过环保设施的萃取处理，则可以减排80%到90%的甲烷。姜喜诚知道，这些减排掉的碳指标经过申请立项、审定评议后便可以进行交易，一旦成功还能产生经济效益。
    湖北、湖南、广东三省大部分养殖场的畜禽粪便处理没有甲烷回收利用措施。姜喜诚认为，按照他制定的十年“畜禽粪便资源综合利用及甲烷减排项目”规划，南方三省可建立200个子项目，若以每个项目年减排量3万吨、每吨减排指标可卖3欧元计算，600万吨的年减排量可获利上千万欧元。
    最近，广州从化一家奶牛场与他达成合作意向。凯胜公司同意以市场价1/3的价格为奶牛场修建相关的甲烷减排设施，奶牛场则将粪便的承包经营权交给凯胜公司。按照姜喜诚的计算，1000头奶牛日产粪便30吨、废水200吨，经过实行厌氧发酵处理后，可产生300多吨有机成品肥和6万多吨沼气、沼渣和沼液。有机肥可以单独销售获利。沼气作为新型燃料，可回收并用于周边居民、企业供热或发电，从而减少化石燃料使用，避免温室气体CH 4排放到大气中；沼渣、沼液则可赠与当地农户，从而减少甚至完全替代化肥的使用，“这等于我变相获得了一个有机肥厂。”姜喜诚说。
    农场蔬菜的成功让姜喜诚看到了广阔的市场前景。“以后我还想采用‘公司+农户’的模式推广蔬菜种植。通过给养殖场附近的农户赠送种子、有机肥、灭虫灯等配套设施鼓励他们无公害种菜，然后公司再把菜收购回来拉到城市里销售，减少中间流通环节。”
    一手种植“有机菜”，一手生产“有机肥”，一手卖出“碳指标”，在老姜心里，这是个“一箭三雕”的商业计划。
    “走着钢丝烧开水”
    然而，理想总是显得丰满，现实却往往有些骨感。
    《京都议定书》第二承诺期的签署陷入了僵局。谁也不知道2012年到期后，与发展中国家关系最为密切的C D M项目到底何去何从。《京都议定书》要求发达国家必须承担减排义务，也规定了这些国家的减排额度，如果议定书不能顺利续约，发达国家对碳交易的需求动力将会大大减少，甚至消失。这意味着姜喜诚想要卖给发达国家的“碳指标”将化为泡影。(
    另一方面，中国几十家碳交易所在短短两三年内相继诞生。8月2日，广东首个绿色产权交易平台在佛山“绿岛”落户。但是，建立全国性碳交易市场工作尚未形成明确时间表，国内碳交易也无明确规则，凯胜公司是否能在国内成功实现碳指标交易或申请到国家补贴，一切都是未知数。
    而最近频频发生的“菜贱伤农”怪圈，也让姜喜诚不知道该种什么菜了。夏天高温，摘菜的人少了，不少叶子菜很难保存，大都烂在了地里。比起初春的热闹，现在农场冷清了不少。
    “我就是在走钢丝。”姜喜诚戏称自己有套“烧开水”理论。他用在广州打拼18年的积蓄作为投入，“可以把这项规划当做开水烧到100℃”；如果中间有官方资本或者天使投资的加入则可以“烧到30℃”，要想彻底沸腾，“还要靠PE或V C等风险投资者助力”。()
    现在有好几家养殖场要跟姜喜诚洽谈。姜喜诚迫切希望，在养殖减排领域也能做出几个符合世界自然基金会“黄金标准”的碳交易项目，这样他就可以拿着认可书去向银行、低碳基金、风险投资公司募集资金了。
    ■他山之石
    养殖污染防治有何对策？
    欧盟
    上世纪90年代，欧盟各成员国通过了新的环境法，规定了每公顷动物单位（载畜量）标准、畜禽粪便废水农用的限量标准和动物福利（圈养家畜和家禽密度标准），鼓励进行粗放式畜牧养殖，限制养殖规模的扩大。凡是遵守欧盟规定的牧民和养殖户都可获得养殖补贴。
    从1984年起，荷兰不再允许养殖户扩大经营规模，并通过立法规定每公顷2.5个畜单位，超过这一指标农场主必须缴纳粪便费。
    英国的畜牧业远离大城市，与农业生产紧密结合。英国限制建立大型畜牧场，规定1个畜牧场最高头数限制指标为200头奶牛、1000头肉牛、500头种猪、3000头肥猪、1000只绵羊和7000只蛋鸡。
    德国规定，凡是与供应城市或公用饮水有关的区域，每公顷土地上家畜的最大允许饲养量不得超过规定数量：即3头-9头牛、3匹-9匹马、18只羊、9头-15头猪、1900只-3000只鸡、450只鸭。
    ■用数字说话
    农业污染为第一污染源
    第一次全国污染源普查结果显示，农业源主要污染物化学需氧量、总氮和总磷分别达到1324.09万吨、270.46万吨、28.47万吨，分别占到全国排放量的43.7%、57.2%和67.3%.在某种意义上说，农业污染已经成为我国环境污染的第一大污染源。
    一头猪日排粪尿5公斤，一千头猪年产2000吨；如果用水冲，则日产污水25吨，年排放污水达到一万吨。而少吃一斤猪肉，相当于每人每天节能0.28千克的标准煤，减排0.7千克的二氧化碳。
    本版采写：南都记者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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