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如何“可持续”

乌托邦

大爱如何“可持续”
摘要：7月28日正午，温家宝总理在温州动车追尾事故现场向遇难国民献花后，走向等候多时的200多名中外记者。温州日报一名女记者请温总理评价温州人的表现。温总理用“大爱的精神”褒扬温州人在这次救助中的表现。
    7月28日正午，温家宝总理在温州动车追尾事故现场向遇难国民献花后，走向等候多时的200多名中外记者。温州日报一名女记者请温总理评价温州人的表现。温总理用“大爱的精神”褒扬温州人在这次救助中的表现。
    作为前方记者，我也被温州志愿者所感动，这种自发的行为，不仅体现一个社会的温情，也体现了现代公民意识的崛起。譬如，我在伤员病房里看到一群高一学生，他们虽然青涩，却有耐心地陪伴着叔叔阿姨们聊天，有的甚至连续几天。不过，我也观察到，志愿者来来去去如流水，有可贵的草根性精神，但缺乏组织化或专业化，甚至两者都缺。
    台湾著名慈善团体慈济从多次灾难救助中总结出“安心、安身、安生活”的经验，拿这个“标准”来对照温州志愿者的表现，我们便不难发现其中的差距。7月26日，我到温州第二十三中学家属安置点采访，看到“温州车迷俱乐部”在那里设点服务。这个俱乐部的会员大多是温州企业主。据领队吴思俊介绍，俱乐部第一时间动员了100多辆车在机场、献血站和第二十三中学为家属和志愿者服务，其中最重要的是载着家属到医院、殡仪馆寻找亲人。谁也没料到，7月25日，第二十三中学服务点遭遇了一次“风波”，很多情绪激动的家属一来就咒骂志愿者，把他们当作“出气筒”和“宣泄口”，后来才知误当他们为官方人员。而这些志愿者都没有“安心”经验，不知所措。第二天，吴思俊赶紧请来一名专业心理咨询师“坐镇”。
    7月28日，当记者再致电吴思俊，他已到外地，而“温州车迷俱乐部”已在前一天撤了服务点，停止志愿服务了。记者本以为他们会继续陪伴家属，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结束了。想想也能理解，“温州车迷俱乐部”的会员多为企业主，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快聚快散还行，要让他们快聚慢散，那真难。台湾慈济的志愿者多为台商，但他们的救助行动不仅强调“第一时间”，更强调“留到最后”，譬如汶川地震至今，慈济志愿者还在四川重建区陪伴当地居民。重大灾难之后，“安心、安身、安生活”是一场持久战，需要志愿者的长期陪伴，需要的单位是“年”，而不是“天”。“温州车迷俱乐部”草草收场，根源是，它的组织化还非常稚嫩，类似“游击队”，打一枪换一炮可以，持续几年做一个关怀项目，它还没尝试过。本质上，它缺乏的是“组织能力”。
    7月28日晚，我和一位温州企业家聊起这个话题，他的结论是，温州民间力量能如此反应已经是很大的社会进步了。因为成立民间组织很困难，“仓廪实而知礼节”的温州人开始成立各种俱乐部，车迷俱乐部、滑翔伞俱乐部、快艇俱乐部、登山俱乐部等兴趣小组，以追求生活品质的形式一点点打开民间的空间。而这些有共同爱好的人，往往也拥有共同的志向，譬如关心公共事务，一旦俱乐部或会员发起一个行动，都能得到不少会员的响应，“社会力”就体现出来了。原子化的民间力量也透过这些非正式组织整合起来了。
    因此，我们乐观期待，今后民间力量崛起的空间会越来越大，而民间力量的组织能力也会在一次次实践中得到提升，超越草根性，走向专业化。没有组织化和专业化的“大爱”是不可能做到“可持续”的。
    (陈博桃，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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