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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3 15:5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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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我是一只不想飞的鸟
(五)
“好高啊!真没想到我还可以飞得这样高!”我惊喜地叫着。
“怕吗?”他问我。
“不怕。因为我是一只鸟。”
他笑了,没有说话。
穿梭在云端,听风从耳边呼呼地吹过,看地面上的高楼大厦如大大小小的盒子杂乱无章地摆放着,汽车像各种颜色的能移动的火柴盒,有的移动得快,有的移动得慢,有的时候还有一大堆聚在一起。行人如蚂蚁一样,只是蚂蚁走路用六条腿,人走路用两条腿。
尽情地欣赏着眼前目不瑕接的景色,无意中回头的时候我惊叫起来:“啊……”
“怎么了?怎么了?”他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惊慌地问。
“你回头看看。”我说。
在我们的身后,是一片茫茫的都市鸟瞰图,确切地说,我如果现在回头,已经找不到家了,因为我从来没有飞出这么远。
“回头了,怎么了,没什么特别啊。”他说。
“可是,可是我住的那栋楼不见了。”我几乎是哭着说的,如果我真地找不到家,回不去了,小男孩会伤心死的。
“你说的就是这个吗?没什么的,我可以送你回去,我能找到你的家。”他笑着说。
“你为什么就能找到,而我不能。”我大惑不解。
“本能,野外生存的本能,只有我们这样的野鸟才有这样的本能。”他有些得意。
我只是默默地飞着,没再说话。我不是一只野鸟,即使我不再回到小男孩那里,我也不会成为一只野鸟。
“为什么不说话?生气了吗?”他问。
“没有。”我说。
“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什么地方?”我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跟我来。”
他带我来到了一片树林,远远地,我便听到了各种鸟叫声,闻到了弥漫着花香和青草芳香的空气。穿梭在斑驳的树影中间,我觉得自己不再是一只鸟,而是一个快乐的天使。
“嗨,大家快出来啊,来新朋友了?”他叫着。
我们就近落在了一个枝头上,很快,周围便围满了其他的鸟。鸟儿们穿着用各色羽毛纺织的外衣,看上去有的纯朴,有的高贵,有的华丽,有的简洁。
“哟,这是谁呀?满漂亮的嘛,从哪儿来的?”有鸟在问。
“城里。”没等我回答,他先替我说了。
“城里来的鸟啊?那你的窝是搭在树枝上还是建在屋檐下?”又有鸟在问。
“嗯……都不是,我住在鸟笼里。”我小声地说。虽然我的声音很小,但大家还是听到了,而且马上引起了骚动。
“啊?你是被人饲养的啊!”
“那你为什么要跑出来?主人不要你了吗?”
“住笼子里多好啊,风吹不着,日晒不着,雨淋不着,吃喝不用愁。”
“就是啊,真是有福不会享,要不咱们换换?”
…………
开始进入树林时的欣喜早已被这些叽叽喳喳的叫声驱散了。我有点不喜欢这里了。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在这里长呆,于是我对他说:“我想回去。”
“哦,知道了。”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悦,于是对周围的鸟说:“得了得了,都忙去吧,我领她四处转转。
其他鸟儿听了他的话以后,边窃窃私语着,边飞走了。
枝头只剩下我们两个的时候,我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回去。”
他好象还想说什么,但在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以后说:“好吧,我们走。”
这时,我才发现天空中的云在快速地聚集,我知道很快要下雨了,我必须在下雨之前赶回去。
往回飞的时候,我们不再说话。我已没有了刚离开鸟笼时的兴奋,但我依然和离开时一样忐忑,此刻,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大雨来临之前飞回去。
他飞在前面,很快,我拼命地跟着,但有时也会跟不上,于是他便回过头叫着:“快点,要不然下雨之前就赶不回去了!”
于是我又努力地挥动着翅膀。
当前面出现一幢大楼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对我说:“前面那幛楼就是你的家了,你应该能找到,我不送你了,我必须在大雨到来之前返回树林。”说完,他转身就飞走了,箭一般,等我想要再和他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踪迹。我没有想到,我只见了他两次,上次是第一次,这次是最后一次。
竟然有些后悔,没有对他说声谢谢,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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