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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在地铁寻找消失了的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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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19 11:22:23 |

ZT:在地铁寻找消失了的广州

好长。
发表于 2007-7-22 00:20:01 |

ZT:在地铁寻找消失了的广州

确实确实..
比较长..
不过意味深远呀
发表于 2007-7-22 19:24:19 |

ZT:在地铁寻找消失了的广州

好详细....
发表于 2007-8-13 23:47:06 |

ZT:在地铁寻找消失了的广州

睇黎要了解翻D本土文化先得啦
发表于 2007-8-14 22:20:15 |

ZT:在地铁寻找消失了的广州

现在的广州人知道广州历史的人只怕是不多了~!
发表于 2007-8-16 23:22:56 |

ZT:在地铁寻找消失了的广州

这么多历史,不是老广州的人可能无法深深体会
要是以后能常待广州的话,我愿一一去挖掘去体会
发表于 2007-8-18 16:20:31 |

ZT:在地铁寻找消失了的广州

接下去的呢???
 楼主| 发表于 2007-7-19 02:03:07 | |阅读模式
ZT:在地铁寻找消失了的广州
作者:叶曙明
  广州地铁一号线由天河火车东站起,经天河体育中心,沿中山路向西,至中山七路折向南面,穿过珠江隧道,沿花地大道直至西朗站,横跨东山、越秀、荔湾等老城区。有如一趟梦幻列车,以每小时35公里的平均速度,穿越广州人口最稠密、商业网点最集中、交通最繁忙的市中心腹地。全长18.48公里,沿线16个车站,不仅囊括了广州绝大部分的时尚潮流重镇,像天河北路、体育西路、农林下路、中山三路、北京路、上下九、状元坊这些黄金旺地,而且也是一次跨越时空两千多年的怀古凭吊之旅。
  现在,让我们从东站启程吧。
●广州东站
  地铁一号线的东站,就在广州火车东站的地底下。今天人们一说起火车东站,就会不期然地联想起中泰百盛、中信购物城这些富丽堂皇的高级商场。然而,却很少人会想到,就在这川流不息的汽车、摩托车、行人和五光十色的广告、超级商场和酒店下面,在深深的漆黑地底,也许埋藏着两千年不为人知的惊世宝藏。
  相传南越王赵佗,在这附近修建了好几个疑冢,《羊城古钞》说,“自鸡笼岗北至天井(越秀山),连山接岭皆称佗墓,莫知真伪。”以往多少经丘寻壑、思古怀旧的人,都以为鸡笼岗在萝岗镇,其实石牌也有一个鸡笼岗(今华南理工大学附近)。两千年来,风景不殊,河山依旧,究竟何处才是赵佗埋骨之地,成了千古之谜。直到上世纪70年代,我每每从这里经过,放眼四野,仍然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一抹夕阳斜照,只见平冈芳草,不见越王陵阙,不禁万感并生。
  车站北面,是赫赫有名的燕塘和瘦狗岭。瘦狗岭海拔131.3米,据说因山形远望似狗,故名,但我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来狗的模样来。瘦狗岭南坡是白垩纪的红色砂砾岩,地面覆盖着苍郁的马尾松林。儿时我和一群小伙伴常到沙河游玩,在田边捞鱼摸虾、掏鸟窝、捡蜗牛,可以说玩转了那一带,但对瘦狗岭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从不敢涉足。远远看见那座耸立在牛眠岗上的“粤军第一师诸先烈纪念碑”,立即“行人止步”,掉头便走。感觉中,瘦狗岭似乎与“死亡”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是因为那里有火葬场?还是因为传说中那是枪毙犯人的地方?不得而知。童年的印象,总是掺杂了许多梦境与幻想,真假难辨。
  瘦狗岭是广州东部的要塞,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清末广州新军就驻扎在燕塘,1910年2月11日,同盟会发动新军起义。三千多起义新军就是从燕塘出发,分三路向广州城内进军的。那条蜿蜒流入珠江的沙河涌,冽冽寒波,曾映照过青天白日旗下一张张年轻愤激的脸庞。
  清军抢占了牛王庙(今先烈东路一带)与横枝冈,截断新军去路。一时悲笳如风,杀声如潮。经过一番激战,新军弹尽援绝,士兵们就像台风过后的稻子,成片倒伏在水田里、山坡上。残存人马且战且退,撤往燕塘。但清军从杨箕村绕道截断了他们的退路,并从沙河、瘦狗岭、东圃、石牌一带,展开包抄围攻。起义终于失败,一百多新军壮烈牺牲,瘦狗岭下流血成溪,尸体狼藉,纵横遍野。当年最后的血战之地,就在今天的火车东站一带。
  烈士遗骸丛葬于牛王庙,辛亥革命后,在原葬地修建了庚戌新军起义烈士墓。墓园占地面积1740 平方米,园内有墓碑,正面是“广东陆军庚戌首义诸烈士墓”12个大字,背面镌有建墓概要,文革期间,墓被夷平。1981年按原样重建,地点在十九路军淞沪抗日阵亡将士陵园内。
●体育西站
  当地下列车穿过广州市含金量最高的写字楼区——天河北路,来到体育西站时,从拎着大包小包的乘客,你可以想象得到地面上天河城、宏城广场、购书中心的热闹情景。然而,20多年前,你站在天河城的位置上,绝对看不到一幢现代化建筑,远眺平畴十里,村童牵着水牛在乡间小道上漫步,农夫在田里劳作。一片乡野风光,映入眼帘。我有一位插队回城的知青朋友,单位分给他一套宿舍,就在今天的天河城后面,他兴冲冲跑去看新房子,不料一到那儿便傻了眼,宿舍楼下竟拴着两头水牛在树荫下悠闲地乘凉,他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我真是插队的命啊,又回到农村了!
  体育中心以前是一个机场,也就是老广州人都知道的“天河机场”,始建于1928年,原来是一个空军小型机场,陈济棠在1933年加以扩建。他是一位狂热的飞机崇拜者,当政几年间,不仅修筑了天河机场和白云机场,还在广州东山开办飞机制造厂。以前,我只知道东山有五金、白铁、铁器、铜锡器、刀剪这类小作坊,却不知道竟然还有飞机制造业。
  东山的飞机制造厂最初在大沙头,是著名飞行家杨仙逸创办的,后来陈济棠把它迁到新河浦。直到1938年广州沦陷之前,这间小小的工厂,居然装配和生产了各类型飞机60多架。真是道虽小,亦有可观者焉。古人不吾欺也。当年陈济棠招待贵宾的保留节目之一,就是请他们到天河机场观看空军的飞行表演。那是广州航空史上的一个黄金时期。
  天河机场曾留下无数历史名人的足迹。1949年10月3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刚刚成立两天,国民党的大陆政权,已经濒临覆灭。蒋介石最后一次飞抵广州,向他的发祥地黄埔军校告别之后,就是从天河机场逃往台湾的。当他怀着苍凉的心情,拖着疲惫的步履,慢慢登上美龄号专机,在机舱门口,回过头来,最后看一眼广州时,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也许就是今天的天河城,今天的宏城广场。没有人知道,当时蒋介石的脑子里究竟在想着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历史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
  天河机场作为广州的民航机场,长达十年,迎送了多少匆匆过客,但秋月春风,并没有改变机场周围的环境,依然是漠漠水田,片片菜畦,禾苗绿了又绿,谷穗黄了又黄。1960年,民航由天河机场迁移到白云机场,“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在岁月的流逝中,天河似乎沉沉睡去。直到1984年7月4日,广州天河体育中心在废弃的旧机场上奠基兴建,平静的乡村,忽如百川沸腾。一个新天河终于诞生了。
●东山口站
  也许因为我是在东山区长大的,对“东山”二字,觉得格外亲切。如果问老广州人,东山的名字是从何而来,恐怕未必人人能够答出。越秀区因越秀山而名、荔湾区因荔枝湾而名,但东山区却没有一个地方叫“东山”。
  推敲起来,东山的名字,最早出现于明代成化、嘉靖年间(1465~1566)。总镇两广内官监太监韦眷,主管广州市舶事务期间,贪污受贿,“纵贾人,通诸蕃,聚珍宝甚富”,在今天铁路工人文化宫的所在地,兴建寺庙,俗称“太监寺”。后来海盗勾结倭寇,侵陵广州,到处杀人越货,恐惧弥漫于民间。当地绅耆迎请佛山祖庙的真武玄天上帝,前来镇压“贼氛”。最后平定海盗,当然不是靠真武的法力,但乡民依然顶礼膜拜,并把太监寺一分为二,前殿供奉真武,又称“东山寺”。后来人们就把这一带的山岗统称为东山。
  虽然东山寺远近闻名,香火很盛,但这一带仍然是野草丛生、松林茂密的荒地。清代顺治时,平南王尚可喜率清军攻破广州后,上万匹战马养在城内,人民几无安身之处。后来朝廷下令,厩圈一律徙至东城外,“平藩之马,豢于东山”。这里便成了清军放马之地,至今留下驷马岗、马温水、马棚岗、马草街这些地名,令人在繁嚣的市声之中,侧耳细听,当年胡笳互动,牧马悲鸣的声音,似乎仍可隐约传来。
  然而,真正开发东山的,并不是官府,而是一批来自大洋彼岸的美国南方浸信会传教士。从1907年开始,他们就在寺贝通津、恤孤院路、培正路一带,购买大片土地,兴建福音堂、神道学校、恤孤院、培道女子学堂、安老院、医院等宗教、教育和慈善机构。
  今天东山保留下来的老建筑,充满了异国情调,与浸信会的早期开发,不无关系。东山最早出现的西洋建筑,都属于培道女子学堂的校舍,一在今天烟墩路七中校内,一在庙前西街。紧随美国人之后,英国、法国的传教士也联翩而至,争相购地建房。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后,海外华侨纷纷回国避乱。东山,这个散发着浓厚西方文化和宗教色彩的地方,便自然而然地成了他们的聚居地。从十九世纪中叶至建国前这100年间,华侨在东山建起了884幢风格别致的小洋楼。
  时至今日,这些别墅洋楼仍然在梅花村、保安街、新河浦、美华路、恤孤院路的绿荫掩映下,以斑驳古朴的容颜,默默地消磨着苍老的日子。每当夜幕低垂,我在寂静的路上独行,看着一扇扇窗口透出乳黄的灯光,从深深的庭院里,传出时断时续的欢声笑语,恍若时光倒流,回到从前。然而,剪烛西窗的主人,却早已换了一代又一代。
●农讲所站
  农讲所留给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用来两个字来概括:“革命”。翻翻历史教科书,农讲所附近,还有国民党一大会址、鲁迅博物馆、中华全国总工会旧址、中共广东区委旧址等等,无不记录着1923~1927年间大革命的峥嵘岁月。省港大罢工,北伐,打倒军阀,打倒列强。这些壮怀激烈的往事,我们从小耳熟能详。
  然而,在世世劫劫的历史长河中,那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广州建城的历史,从公元前214年算起,至今已有两千多年,农讲所一带,是广州最古老的城区之一。
  秦始皇统一岭南之后,设南海、桂林、象三个郡,以任嚣为南海郡尉。任嚣在越秀山麓,珠水之滨,筑了一座城池,作为郡治,史称“任嚣城”,这是广州行政区划正式建置之始。据考古学家说,任嚣城的遗址,就在农讲所附近,即旧仓巷至芳草街之间。
  唐、宋年间,这一带的风光,有如一幅水满清江花满山的江南画卷,美不胜收。今天的大塘街是一条宽阔的大溪——文溪,清澈的溪水从白云山奔流而下,经越秀山注入珠江,夹岸丰草绿缛,佳木葱茏,鸟鸣在枝,鱼跃在水。碧波泛潋,渔舟唱晚。在中山四路与仓边路交界处,一条横卧溪上的石桥,连接东西,名为“文溪桥”。六月徂暑,夏日炎炎,溪泮是纳凉避暑的胜地。直到明代广州扩城筑墙,文溪断流,大塘淤阏,烟柳画桥的美景,才渐渐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
  到了明、清两代,这里已经成了人文荟萃的文化中心。早在宋代(1096年),番山脚下(今文明路一带),就有一座广州府学宫,号称“岭南第一儒林”。而农讲所的前身,则是建于明洪武年间(1370年)的番禺学宫。清康熙年间(1684年)在文明路兴建广州贡院,这是朝廷开科取士的考场,每逢春试秋闱,四乡八镇的生员,便挂卷袋、提试篮,赶赴贡院应考。如今广东省博物馆内的红楼、钟楼和西堂、东堂,都是当年贡院建筑的一部分。广州最早的两间书院——番山书院(1244年)和禺山书院(1683年),就建在今天文德路和清水濠一带。康熙以后,贡院附近,陆续兴办了20多间书院。
  芸芸学子,寒窗苦读,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谁不希望通过科举考试,跻身社会精英阶层?南宋宁宗嘉泰元年(1201年),广东历史上第一个探花,终于金榜题名,实现“零的突破”。他的名字叫李昴英,就住在离农讲所地铁站不远的长塘街李家巷里,“文溪桥”也是他出资修建的。此人以清廉刚正闻名,但一生却充满坎坷。
●公园前站
  当我们从公园前站走出来时,会发现已经错过了北京路。但北京路是不容错过的,值得我们一再回头。不为别的,就为了这里发掘出由唐代至民国时期的11层路面,已经有足够的震撼力,令我对它望尘而拜,奉为圣地了。
  我看报纸上说,唐代路面以下便是深层的淤泥,经探测,往下6.4米深处仍未见生土。上千年的历史,就是以如此赤裸裸的方式,陈列在我们面前,陈列在这条名店林立的步行街上,宛如一只巨眼,凝然注视着熙来攘往的路人,注视着我们头顶的这片天空。有时,我久久地盯着它,突然会打个寒噤,觉得冥冥之中,仿佛接收到另一个世界的神秘脉冲,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要把我吸进去似的。
  北京路以前也叫双门底。因为明代这里有一座拱北楼,“筑基广十丈四尺,深四丈四尺,高二丈二尺。虚其东西二间为双门,而楼其上者七间”,规模相当宏伟。前不久,北京路进行市政工程,在青年文化宫附近马路地下约75厘米处,挖出了许多红、白砂石块和城墙砖。经专家考证,认定这就是拱北楼的基址。
  清代在双门底有一个常年花市。那时河南的花田种满素馨,花香四溢。花农从庄头用小艇把素馨运过海摆卖。每届岁晚,花市通宵达旦,红男绿女,语笑喧阒,清冷的夜被搅得热热闹闹。然而,总有一位年轻女子的孤独身影,出现在我的幻觉之中,她如影子一般游离于人群之外,粉黛不施,神色寂然,云鬓上插着一朵孤零零的素馨,在凝黄的满月下,慢慢地绽放,然后慢慢地凋零,令夜色暗香浮动。在11层的千年古道上,仿佛每一层都有她悄然的足音。
  唐代以前,广州有两座非常著名的山,一是番山,一是禺山。山上苍松翠柏,虬鳞森映。枕山栖谷,风景这边独好。但两山的确切地点,众说纷纭,大致上,番山在文德路中山图书馆一带,禺山在忠佑大街附近。最近开挖广百附近路面,1.5米以下已是生土,有人怀疑就是番山遗址,并非没有可能。
  两座山现在都已夷为平地。南汉建都广州后,大兴土木,把番山削平,移山填海,斩岸堙溪,中山四路、北京路一带的河汊水道、曲渚回湾,统统填平,在上面筑路建楼。南汉皇帝是个昏君,不理朝政,朝朝饮宴,夜夜欢娱。不是在城西的离宫别苑和妃嫔们歌舞游玩,就是在越秀山与群臣喝酒赏菊。又在番山西侧开凿大湖,名为仙湖(又称西湖),种满荷花。士大夫们泛舟湖上,临清风,对朗月,肆意酣歌。这个湖据称有10万平方米,药洲遗址是湖心的一个小岛。如今地铁公园前站,当年波光澜影,应是在水中央了。
  南汉灭亡后,仙湖也日渐淤塞,到南宋改称“白莲池”。一个数百丈的浩浩大湖,三百年间,变成一个小池子,乃至完全消失。沧海桑田,令人唏嘘不已。现在只留下西湖路、仙湖街这些名字,淹没在市井巷陌之中。不知前尘往事,还以为这些街名是凭空杜撰的呢。
●陈家祠站
  陈家祠是一个著名景点。景点就是让人拍照的地方。门口有人卖门票,里面的一切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墙壁也粉刷一新,地上干干净净,有工作人员解答问题,有卖工艺品的专门柜台。空气清新,环境宜人,一切都布置得极精致,唯一缺少的,也许就是那种粗糙而厚重的历史感了。
  陈家祠的历史并不算悠久,它是清光绪年间(1894年)才建成的。在中山七路,我们能够找到比陈家祠更古老的历史遗迹吗?可以的,那就是在地铁西门口站与陈家祠站之间的浮丘石遗址。
  以前广州的江面上有三块大石,一块是海印石,在白云路与广九大马路交界处;另一块是海珠石,在沿江西路省总工会附近;还有一块就是浮丘石,也称浮丘山,在中山七路与光复路交界处以西,北起将军里,南至李家园,相传是浮丘上人得道升仙之处。其实,唐代以前,珠江水域宽阔,水势泓汯,早潮才罢晚潮来。西关一带,尽是沼泽河汊,巨石隆起江中,四面环水,远远望去,载沉载浮,浮丘石因此而得名,与嵩山修道,白日飞升的浮丘公实不相干。
  追查起来,把浮丘石与浮丘公扯上关系的,乃明代的一群词臣骚客,他们对这个穿凿附会的传说,大肆渲染,除了组织诗社,你唱我和之外,还在浮丘山上,修建了大量与神话有关的亭台楼阁,如紫烟楼、晚沐堂、珊瑚井、大雅堂、留舄亭、朱明馆、挹袖轩、听笙亭等等,并浪漫地命名为“浮丘八景”以自娱。
  广州有“羊城八景”的记载,自宋代始。但宋、元、明三代的“羊城八景”,都没有浮丘石的份,可见其本来面貌,平凡无奇。但经过明代文人的炒作,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清代的“羊城八景”,“浮丘丹井”居然榜上有名。
  宋初,由于水道冲积,浮丘石与北岸渐渐连成一片,成了舟楫繁多的码头。据明代天顺年间(1431年)的记载,浮丘石“先在水中,若浮丘然,四面篙痕宛然。宋初有陈崇艺者,年百二十岁,自言儿时见山根舟船数千。今去海已四里矣。”这段记载,至少让我们知道了两件事,一是南汉、宋初,中山七路一带仍然是可停泊上千船只(可能只是舢板之类)的河道,二是到了明代,河道被填埋,西关陆地连成一片,与今天已经相差无几了。
  清乾隆年间,西门口外已成人烟井肆,浮丘石“惟余山顶,高仅数尺”;到了民国时期,广州拆城墙,修马路,浮丘石的残存部分,亦被削平,埋藏在马路下面了。今天要寻找浮丘石的遗迹,恐怕只有乘坐地铁,从西门口站前往陈家祠站时,发挥一下想象力,想象自己正在当年的仙灵窟宅中穿行吧。
●长寿路站
  长寿路站至黄沙站是一条分界线,东面上、下九路、十三行一带,自清代五口通商以来,便是广州最繁华的商业地;而西面则多为民居,对于游人来说,除了荔湾湖之外,似乎没什么地方值得游览。其实,这一带才是西关最早成陆和开发的地区。一千多年前,这里是南汉皇帝的离宫苑囿所在地,昌华苑、显德园、芳华苑、华林园、花坞等皇家园林,分布在河涌交错、池塘星离、广袤三十余里的荔湾泮塘,那时的西关又有“西园”之称。
  南汉宫苑的奢华,超乎我们的想象之外。昌华苑内,雕梁画栋,金玉为器,以水晶、琥珀为日月,分列于东、西楼上,甚至连排水渠,也镶以珍珠为饰。宫苑四周,池塘开满荷花,岸上则是连绵成片的荔枝林。每逢成熟季节,千林尽染,一片火红。南汉皇帝便在昌华苑开“红云宴”,和妃嫔们品尝荔枝。
  然而,狂欢作乐的日子,终有席散人空的时候。剩下的风霜寒露,宫女们就在这偌大的园林中,度着望不到尽头的长夜,做着花间扑蝶的梦,泪水在梦中悄然淌下。年年花落无人见,空逐春泉出御沟。宫女死后,便葬于三角市的低隰之地,即今天珠玑路一带。有一位宫中女官,生前喜爱以素馨为簪,死后墓前种满素馨。碧云日暮,寥落烟中,芬香随晚风幽幽地渗来,寄托着无限寂寞的心思。人们便把这个地方叫做“素馨斜”。
  今天,所有楼台宫阙,都已荡然无存;荔枝林不见了,素馨花冢也没有了。当年飞阁流丹之地,已经全部变成密集的民居,菜市场、大排档、时装店、士多、发廊,星罗棋布,熙熙攘攘。各园林的确切位置,大都不可考,据说龙津西路逢源涌畔的文塔,以前曾有一块石匾,刻着“古之花坞”四个字(文革后石匾已不知去向),证明花坞就在泮溪酒家那儿。至于昌华故苑,则是问遍西关无人识,只留下昌华大街、昌华东街、昌华横街这些地名,让人在遐想之际,添一点闲愁。
●黄沙站
  黄沙是地铁在河北城区的最后一个站了。当我从地铁站出来时,眼前豁然开朗,珠江!珠江!清流洄洑,水光潋滟,两岸高楼耸立,混和暮色,一派苍茫。这里是近代中国的一个枢纽位置,是中国走向世界的一个重要门户。
  1684年,康熙皇帝下令开海贸易,设立粤、闽、浙、江四海关,粤海关最初设在广州城外的次固镇,即今天起义路与泰康路交界处。十三行是朝廷指定的对外贸易经纪,总揽对外贸易,并负责转达承办官府与外商的一切交涉。1757年,乾隆封闭闽、浙、江三个海关,仅保留粤海关对外通商。全中国的对外贸易,几乎都流向了广州的十三行。这是十三行最鼎盛的时期。
  十三行的位置,大概在今天东至仁济路,西至杉木栏路,南至珠江岸边,北至十三行路这一片地区。从眼前这些狭窄、拥挤、陈旧的街道,你绝对难以想象,在中国贸易史上,这里曾经是呼风唤雨,点石成金的地方。
  当年的十三行,富可敌国。关于他们的故事,坊间流传甚广。据说十三行的首席行商伍秉鉴,拥有资产2600万银两。有一位美国商人欠了他7.2万元银票,滞留广州无法回国。伍秉鉴听说后,满不在乎地把欠条撕碎,说账已结清了,你高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这类市井轶闻,经过不断地添油加醋,在广州人心目中,变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传奇。道光年间,十三行失火,烧了七天七夜,最后那些熔入水沟的洋银竟然凝结成一条长达一二里的银锭,坚不可破!有一本叫《触藩始末》的书,描写十三行失火的情景:“夜间遥望火光,五颜六色,光芒闪耀,据说是珠宝烧烈所至。”我们这些从未见过焚烧珠宝的凡夫俗子,读了这样的记述,不禁啧啧称奇。
  十三行在咸丰六年(1856年)十二月的一场大火中,灰飞烟灭,化作废墟,结束了它长达一百多年垄断中国对外贸易的显赫历史。包括那些富家大族在西关精心修筑的庭园别墅、瑶台画舫,也消失在烟水茫然之间了。然而,十三行的故事并没有因它的湮灭而失传,相反,时间愈久,愈添几分神秘与凄迷的色彩。“看着它起高楼,看着它楼坍了”,自古以来,一个王朝的兴衰,总不免令人感慨系之。
  如今,在十三行路,再也找不到一百多年前十三行荣耀、辉煌的丝毫遗痕。偶尔,同文路、怡和大街、宝顺大街、普源街、仁安街、善安街这些由当年洋行名改成的老街名,会从我眼前一闪而过,唤起内心深处一缕惘然的怅怀,但繁忙的都市生活,催着我匆匆前行,无暇多想,更难邀一顾。
  
  地铁一号线,还有许多值得凭吊的古迹,像烈士陵园站的东臯别业、农讲所站的南越王宫署、西门口站的琪林苏井和明代城墙、黄沙站的谷埠紫洞花艇……
  上下两千年,多少羊城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我们日复一日地走过它们,毫不经意,但终于有一天,仿佛从另一个空间传来遥远的呼唤,有一扇尘封已久的门,突然被轻轻扣响,所有遗失的记忆,刹那间纷至沓来。我们才明白,不是我们在寻找历史,而是历史在寻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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